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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他张张口,嗓子有点干,“我跟她不是……我跟你的关系。”
支吾半天,道出了一句十分拗口的话。
田禾听懂了,她想反问:我跟你什么关系?不过自欺欺人罢了。
“不用对我解释。”他欲言,她赶忙制止,“跟我没关系。”
人说眼睛大的人容易吃亏,哪怕芝麻大点儿的心事全写在眼睛里,别人一眼就能看穿。田禾眼睛很大,不是大而无神那种形而下的大法,而是莹润清透,像清可见底的小石潭,还带着股子灵气。
透过这样一双眼睛,赵时飞清楚明白获知她说的是真是假。
是的,她没说谎,她的确一点都不在乎。
突然不知道要说什么,事先打好的腹稿像一只木船撞上礁石,搁浅了,无法转换成关心她病情的话语。
他泠泠目光看得田禾一阵莫名奇妙,想问他还有什么话,却见他轻巧转了个身,沿着鹅卵石小径,大步离开。烟灰色衬衣外套映着白中带点点灰的鹅卵石背景,看在眼里,有种说不出的孤绝,薄薄的外套仿佛在秋天的愁山愁水里浸泡过。
“阿嚏——”
天际最后一缕光躲入皑皑群山背后,风开始肆无忌惮。害怕感冒加重,田禾拉拉衣领回去了。
*
赵时飞驾着车漫无目的在入夜的都市闲逛,一向一秒钟也恨不得掰开来当作两秒用的他不明白自个儿着了什么魔。
田禾那双春风剪水的眼瞳像是印在了脑子里,挥之不散。
“我就是爱他的钱,你管得着吗?如果你没听懂我再说一遍:我不会跟你这种穷光蛋在一起!”
那样纯真的少女的脸,张嘴却是如此尖酸刻薄的话,若非亲耳所闻,亲眼所见,赵时飞怎么都不会相信这是那个看电影都害怕被散场观众挤倒的女孩儿说的。
没到下班时间,空旷的地下车库没什么人,那对男女争吵的声音显得特别大。
依从约定,这个时间点,赵时飞应该已经站在田禾面前了,甚至他们已经上了车。和往常一样,她会甜笑宛如一朵花蕾举到他唇边一杯奶茶或其他果汁饮料甜点。虽不喜欢,他仍会象征性抿一口,舔一点。而后,会迎着她期待的目光在她柔软的尚带些婴儿肥的腮上印下浅浅一吻。
同他一样,她嘴上没说过“喜欢”、“爱”之类的字眼,但眼神和言行早将她出卖。他以为,她对他,或多或少都对他有感情的。少女的感情,不论多还是少,都是一份沉甸甸的寄托,他想,即使不能百分百接受,也断不能辜负。
万万没想到,是他想多了。
争吵声愈来愈响亮,那个高高瘦瘦的男生看上去也就十□□岁,血气方刚的年纪,如何受得了这种侮辱,他当即抬高嗓门,愤怒地咬咬牙关,恨不能拿个电动喇叭向全世界宣告:“田禾,没想到你也是这么爱慕虚荣的女人,我瞎了眼才追你!我差点为你改了高考志愿,你玩弄了我的感情,你是个屠夫,刽子手!”
他愤怒宣读对田禾的判决,活似慷慨赴义的英烈,末了还扶了扶眼镜,带着一点点书生的斯文。
但是,这点斯文看在田禾眼里毫无疑问是自取其辱,电梯里好视力的赵时飞分明看见她讥讽地翘起了凉薄的唇。这一幕,何曾相似。
那个小伙子一声怒哼,掉头就走。
赵时飞立刻松开手,停止好久的电梯匀速上升。
田禾那一笑,太刺目,也太寒凉。他坚厚的胸膛没能抵挡住,寒流侵入了心脏,他无法承受。
那天下午,他在办公室一根又一根烟没命地抽,烟雾弥漫,害得进来送文件的桑建川险些以为着火了。手机叫了一遍又一遍,他装作没听见,继续陷进椅子里吞云吐雾。
天黑透了他才离开公司,到车库取车时执勤保安告诉他,田小姐刚走。
他望了眼黑黢黢的天幕,她一直等到现在?也对,为了钱想必就是等一天一夜她也乐意。
他晾了她好多天,嫌烦,索性手机也关了。后来还是齐云硬叫他回家吃饭,意料之中见到了田禾,一脸委委屈屈的样子,看得他心烦。他没多解释,只说临时出差了。
……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像一群颟顸顽童,七手八脚毛毛躁躁将他从回忆里生拉硬拽出来。
电话接通,刚听对方说了一句,他就沉了脸。
匆匆挂了电话,犹如离弦之箭,快速发动了车子。
*
落了一场雨,周一上班天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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