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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穿过马路,到另一个地方。这儿没有牌子,不知是什么地方,由于刘科长在这儿,估计这是公安厅的所在。我的东西由刘科长帮助拿,走了半里地,进了一座新的小房子——呵,看守所!门前有战士站岗。我们都走了进去,刘科长对我说:“段克文还嘀咕不嘀咕了?你们不要有顾虑,这里还有两个人。”回头他告诉这里的干部找来那两个人,不一会李寓春、尚传道来了,这回我们七个人了。
我们被领到了监号,共住两间屋子。尚传道、段克文、李树桂和我在一间;另一间是李寓春、黄炳寰和刘荣第。政府发给我们许多新东西,洗脸盆、毛巾、肥皂、茶杯等。新房子有木床、有桌椅、暖水瓶。骤然到了这么一个窗明几净的屋子,真是心旷神怡,精神痛快。我们大家都很高兴。当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心情还不能冷静下来。尚传道对我说:“我以为把你释放了,不成想在这又见面了,想不到。”这些人在长春差不多都认识,见面以后,都要谈一些自己的经历。总的两句话,解放后都在反省,在政府的宽大之下没有被处死。
中饭,每人一大碗大米饭,一小碗炒菜,内中还有肉,吃起来香甜可口。心想,吃这么好的东西,住这么好的屋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五个人相互谈论这个问题,正面的看法是重复刘科长的话“加速改造,也要有生活照顾”。但究竟为什么要加速改造?不明白。
段克文说:“可能过去判偏差了,这回对咱们纠偏。”
我首先反对:“你判了,我判了,尚传道和李寓春还没有判呢,纠什么偏?又有什么偏?对我判的不偏!”我一反驳他,别人也不吱声了。
到了这个环境,比在长春监狱好得不能相比,首先是精神没有压力,不要顾虑一找谈话就出是非,或是戴脚镣;在物质上更不用说,吃得饱、睡得好,夜里来三次暖气,一点也不冷。
市局叫我写特务训练班情况的那个科长,又来找我谈话,还是写材料的事。他一见面就说:“这个环境比你所希望的怎么样?”
“好得多了,这不是‘小米’了,是‘大米’!比我希望的超过了许多。”
在长春监狱典狱长办公室审讯我的那个女干部,也来到这儿提我了解材料。陪同她的那个男干部问:“关梦龄,你多大岁数了?”
“今年41岁了。”
“不像41岁的人,很年轻嘛!”他说完看看那位女干部。
“好好改造,还可以给人民做不少的事情。”女干部鼓励我。
又问我们学习什么呢?我说学习《第一个五年计划》。
那位男干部说:“都要学习,连溥仪还要学习呢,都要改造,不学习就落后了。”
材料了解完,他们走了。我问李所长,这个女干部是不是公安厅的处长?李所长说:“是市局的处长。”
一提市局的干部就有好的印象。我从个别人的印象出发看事物当然是不全面的。
一些公安机关及各单位保卫干部,都到这里来提审我,了解材料。一见面,从服装、言谈、作风,我就能估计这个干部是什么职务。比如有一天来了一个大连公安局的股长,找我了解国民党吉林省会计长侯景文的材料。这个股长穿着一套蓝呢子制服,白衬衣已经有点脏了,穿着夹皮鞋。看来他不是长春的干部,这么冷的天,穿夹皮鞋,少见;这么新的呢子制服,内中白衬衣却有灰了,一定是走了远路,没来得及更换,不然,这个呢制服与这个脏了的衬衣不相配呀,从哪来的呢?他坐下先问我:“听说你改造得不错。”
听这话他不是市局的人。
他说;“了解侯景文的一些问题。”上次,有一个审讯员问我侯景文在大连的关系,这个干部很可能是从大连来的。我看这个人很开朗,很随便,我就问了:“您是从外地到这来的吧?”
“我从大连来的。”
“你穿这样的皮鞋,不冻脚吗?”
“我以为长春不能这么冷,来的时候太仓促。”
我心想,好像跳完舞就上了火车似的,也是个好玩的人。我说上次有一个干部来了解了一次侯景文的材料。他说:“对,来过一次,有些问题,还没搞清楚,这回我自己来了解一下。”
可能是个科长或股长——“我自己”,表示下级不能办事,要亲自出马。我这样判断,大致是不会错的。最后,他说自己负责审讯股工作。这是喜欢说话的人。还有不说话的人,只凭眼睛我也看得出他是怎样的一个人。
从北京来了一个干部,一进屋穿的皮棉鞋,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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