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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是安静了下去,一动也不动,只是抱着她。许久许久,他都没有动静。她怀疑他是不是盹着了。只听见他浓重的鼻息声在她耳边起起伏伏,热气不断喷在她的脖颈上,炙烤着她敏感的肌肤。那热热痒痒的感觉,简直就像是一只陌生的手在轻柔的抚摸着她。
韵柳渐渐觉得自己的忍耐到达了极限,再往下,自己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她竭力定住心神,冷声道:
“喝醉了,怎么不直接回去睡觉,跑来这里做什么?”
“这样抱着你,我才能觉得安心。”他忽然低语说,喃喃的声音像是在说着梦话。
“真的是醉了!”韵柳颤抖着心想,“他竟然说出这种不着边际的话,或者,他是把我当成了他的哪一个相好了吧。”这样一想,韵柳忽然就觉得这样被他抱着真是一种羞辱。非常不能忍受。
“你把我当成了谁?发酒疯不要跑到这里来发!放开我!”她又竭力去挣了挣。
可是他却像是条棉被子裹紧了她,让她动也动不得,同时暖烘烘的,热得厉害。
“难道不是你吗?”他喃喃说着,一只手忽然开始在她的身上摩挲着,从她的头发缓缓到她的脊背,就像是在一点点确定她的真实。在他的抚摸下,韵柳觉得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活了起来,每一寸肌肤下都像是有一颗心在怦怦怦乱跳着。
“我真是后悔把你弄来肖府,”他忽然低沉着嗓子道。
韵柳愣了一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难道,他真的是在跟自己说话……
“真的是后悔……”他又喃喃重复着,低哑的声音透着一种黯然的酸惨,“要是你没有来肖府,我没有认识你……”
韵柳身上忽冷忽热起来。听他这么一说,仿佛他并没有把她当做什么别的女人,根本就知道他抱着的是她,这些话也根本就是对她说的。她呆呆的,呼吸也急促了起来。她不愿让自己胡思乱想,可是,忍不住还是会想: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这个女人,让我放不掉,抛不开,折磨着我。”他把她更紧的往身上搂了搂,醉中的声音透着一种无所顾忌的宣泄:“你在折磨我,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不会知道。女人都是冷心肠,没心肝。”
在他的紧拥下,韵柳觉得她整个缩小了,缩进了他的怀里去;胸膛里那颗心却在无限的胀大着,挤得她透不过气,简直要死了。
一切都那么不真实。韵柳觉得像是在做梦。……他们这样相拥着,彼此看不见对方的脸,就有一种感觉,觉得他其实是睡着了,是在说着梦话。……
“放开我!你放开我,”韵柳忽然醒悟过来,“我不要听你这些胡言乱语。”她拼命的去挣脱开他的怀抱。那些话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害怕。害怕什么?她不知道。其实是不敢想。
“不,我不会放,不放——”醉中,他依然不改他的蛮横,死死的勒着她,她越挣扎,他只有更紧的勒着她,勒的她快要透不过气来。“不放——”嘴边的话说着,说着,声音却忽然没有了。
随之而来,是他沉甸甸的身子猛然向韵柳重重的压了过来。韵柳心惊肉跳的低叫了一声,被他压倒在了床上。她随即便挣扎着,使劲去把压在她身上的他推开。一推,却推开了。她脱身出来,缩到床角里,才看清他是睡着了。
看着躺在那里沉沉睡去的他,她的心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因为,他果真是醉了,刚才那些都是醉话。不能当真的。韵柳呆了一会儿,紧紧一闭眼,试图把刚才那些话都抛出脑子里去。
再也不能把他的醉话当了真,记在了心里。
她摸下床,出屋去叫来了周妈,两个人一边一个,把床上的希源架出了屋。再也不能让他一个大男人在她的屋里不明不白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出了院门,两个人都有些体力不支,一直沉睡着的希源忽然动了一动,一直身子,他挣了挣,不由分说的去抽开被两个女人架住的胳膊。结果,两个女人都给他甩到了地上去坐着。
他自己随即却也歪歪倒倒的倒了下去,仰躺在了地上。
………【二十、难堪,一场乱梦(下)】………
“四小姐,我看还是去叫一个男人来,”先爬起来的周妈一面搀韵柳起来,一面就咕哝了一句,“帮忙把三爷给送回去。”
韵柳略想了想,现在已经出了她住的院子,也不怕别人再传出难听的闲话来。就让周妈去叫人了。
韵柳自己靠在夹道边的墙上,缓了几口气,她便一转身,就要回院里去。刚迈进院门,她不知怎么就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