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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谢顺在临城站服务,他经常受到很多外站工友的委托,每天他上站值班,总提着几包东西,这都是为外站工友代买的。他不认识字,可是他却裁好几张纸条,叫识字的工人为他写收东西的工人的站址、姓名和捎的东西的斤数价钱。照例他口里说着,别人在为他写着:“烦交××站王连友收,鲜鱼五斤,价洋一元两角。临城站谢顺拜托。”“烦交××站张三收,猪肉六斤。合洋一元三角。”最后还是“临城站谢顺拜托。”他成年累月都是这样,为朋友从来不说二话,总是满脸笑容的提到守车上,托车上的工人捎到地方去。在铁路上能够在一起工作一个时期的,以后就成老朋友了,火车一到站,见面就问:“哥们捎什么东西么?”这句话,已成为铁路工人的口头禅了。
从鬼子来了以后,林忠和谢顺已经两年多不见了。现在他看起谢顺来,还是那个老样子,破礼帽几乎盖到眉上,桌上放着红绿灯,下班后好像还不忍离开这红绿灯,守在旁边叭嗒叭嗒抽烟。
谢顺从里屋里拿出一盒纸烟,给老洪和林忠抽,自己还是吸着旱烟袋。泡上茶了,当他们喝着茶,谢顺就磕着烟袋锅望着林忠说:“哥们这两年在啥地方呀!”
林忠说:“过去在枣庄,现在在湖边。”
“在湖边干啥呀!看样你是不在铁路上了。”他想到自己就长叹了一口气。
林忠把手一伸,食指和大拇指撇了个八字形:“实不相瞒,就干这个。”
“啊!”谢顺一看林忠的手势,就明白了。因为顽军和鬼子常打着这样的手势追问老百姓。所以一看到两个指头一撇,就知道是说八路了。可是他还是不相信的摇了摇头,有点紧张的望望林忠,又问:“听说枣庄有班子飞虎队,老弟知道么?”
林忠指着老洪笑着说:“这就是咱的飞虎队长!他听芳林嫂说你很够朋友!所以特地来看你了。”
谢顺眼里充满着惊异,目不转睛的望着老洪,站起来紧紧的握住老洪的手说:“你们真行!在枣庄把鬼子搞的真不轻。光听说你们过来了,想不到就在眼前。”
谢顺忙到门口,又检查下门户。外边还响着枪声,他有点惊慌,但也有些兴奋的回到屋里来。老洪说:“朋友!咱们过去都是吃铁路的,可是只有闻名,没有见面,现在总算认识了。我们既然到你这里来,就是相信你的。至于你愿意不愿意作朋友,就看你的了!”
谢顺拍了一下胸脯说:“人得凭这个地方呀!我虽然受了家室之累,没有和你们走到一条道上。可是出卖朋友,我还不是那种人!林忠弟知道我的为人。我虽然现在为生活逼着不得不在鬼子铁道上作事,可是我总不能忘了咱是中国人哪!”
“是的,”林忠说,“我们是相信你的!”
老洪说:“我们都是带枪的人!”说着他掀开了衣襟,乌黑的短枪露出来,他拍了一下,发亮的眼睛在试探着谢顺的胆量似的。他简短的问,“害怕么?”
谢顺沉思了一阵,仿佛平静些了,沉痛的说:“鬼子杀害咱中国人,我是见过的,芳林弟就是一个。你相信吧!我内心里是痛恨鬼子的,我虽然不能跟着你们干,可是见到真正抗日的弟兄们,我除了敬佩,还怕个什么呢?”
老洪点了点头说:“好!我们到这里来,并不会牵累你的,眼下我们还不在这里战斗。只是趁着敌人扫荡,我们在这里隐蔽几天,顺便也看看咱们铁道线上的朋友。我们队上有不少人过去都在铁道上干活,这古汀说不定还有不少熟人,有了你们的帮助,我们是能够对付住敌人的。”
就这样,在敌人分路扫荡,疯狂的在铁道两侧搜捕他们的时候,他们就潜伏在这古汀。这儿和枣庄西南角的陈庄一样,紧靠敌人的据点,敌人的碉堡离这里只有几步远。敌人万万想不到铁道游击队就住在他们的身边。在四下响着枪炮声的紧张的夜里,这古汀却显得很平静。工友们摸着黑,在听着李正低声而严肃的政治讲话。
敌人扫荡了几天,就各归原防回据点了。铁道游击队也和临城站的工友混熟了。彭亮、林忠、鲁汉这些过去常跑车的队员和他们谈起来,都是老熟人。工人听到李正的讲话,认识了共产党、八路军和整个抗战形势,知道铁道以外广大地区的抗日军民都起来了。太平洋战争爆发,日本鬼子被打出去的日子已经不远了。
在几天的相处中间,老洪了解到工友们的生活是艰苦的,一个月鬼子配给几袋掺橡子面的面粉,家家都顾不上生活。春荒又很严重,物价天天上涨,日子越来越苦了。可是鬼子运粮食的火车,却日夜不停的来往拉。往北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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