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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霜郁闷:“有打我的功夫自个儿叫不得了。”招来服务生,“皇家礼炮,红瓶的。待会儿找这家伙买单哦。”
段瓷双腿交叠,无所谓地耸耸肩,靠进沙发里问道:“你们收美元吗?”
服务生为难地:“不好意思先生,目前只接受人民币或有人民币账户的银行卡消费。”
杨霜仰着头看他,嘴型咧成痴呆状,狠狠夸道:“你真实在!”挥手将人打发走。“缺心眼儿似的。”
邻桌坐过去个波波头的小女孩,月白牙一手揽着她,一手向连翘举了举杯子,笑笑,酒喝光。连翘只是端着酒杯回敬了一下,即转过身来,正接上杨霜的话:“你心眼儿就多吗?他这一瓶弄下去,还得是你买单。”
杨霜眼冒奸邪之光:“你是说俺哥没酒量呗?”
连翘抿得唇角细细:“这不是紧张你哥的胃么。”眼斜过去,“嗯?他哥?”
杨霜贼笑:“许欣萌不在,你卯劲儿发嗲。”
连翘很遗憾的瞥一眼邻桌,若有所指:“那没有别人可让我卯劲儿了嘛。”
段瓷笑咪咪不加入对话,看服务生拿酒过来,摆上冰盒,熟练地将三只方口杯子依次推到三位客人面前。
杨霜在教训独自歪倚在对面沙发里连翘:“好好坐着!肩带拉上去!你这抛钩的速度比我还快!刚毕业的小姑娘,甭学男人那么玩……这里面什么怪物都有,瞅着那家伙一口白牙,搞不好心黑得滴墨。”
这话让一个夜店高手说出来稍有点讽刺。连翘依言扶好背心的吊带,手指却留在肩头打圈圈:“你牙也白,可以类推心是黑的吗?”
杨霜直觉否认:“我不同,我是有君子之风的渔夫。”
连翘盯着渔夫笑:“那我就是有忠犬护身的猎人。”
“我可以做证刷子的心不黑。”段瓷晃着杯子加速冰块溶解:“我随意,你们干了。”
杨霜手一抬,半杯酒尽数下肚,咂嘴把酒气呼进鼻腔:“还是十一表哥了解我。”
段瓷与他一齐开口:“刷子的心是五彩斑斓的。”
连翘拿杯子挡在眼前,可还是被杨霜发现在捡笑,狠狠龇牙警告。遂欲盖弥彰把视线转移,正捕到个颇熟悉的身影,吧台角落一盏小镭射灯晃了晃,又不见了。
杨霜用看一堆扶不上墙的烂泥的眼神看段瓷:“你啥时候能在酒桌上也能力破千军呢十一?别人喝那么多,该说不该说的全说了。就你一人倍儿清醒,瞪俩大眼睛听人秘密,好意思!”
段瓷毫无愧色:“我喝多了也没你那么多见不得人的事可说啊。”
杨霜嘿嘿,歪嘴而乐:“没有见不得人的事?”他有一颗虎牙露出来,像传说中的吸血鬼。“不陪女朋友回家哄孩子,跟这狐狸精鬼混……”
狐狸精根本不理他,专注地望着舞池方向。杨霜不悦,忘了继续给表哥造谣,大声喊她,连翘看看他:“看见一个熟人。好像是。”想了想,自己否定道,“没什么,可能认错了。”
杨霜哼道:“放着我这花样美男不看,可哪扒什么眼儿?”
连翘吃惊地掩着唇:“花样……猪笼草也算花吗?”
段瓷接道:“猪笼草要算花刷子就算。”
杨霜在两人之间来回看,下结论:“没一个好人。”
段瓷于是纵容地更正:“猪笼草算花刷子都不算。”
杨霜气疾败坏,指着段瓷反光的镜片:“明明视力正常,非弄副平镜架上,装什么斯文!还有你,中国人弄一脑袋洋毛卷儿……”
连翘笑道:“谁手机响?”
杨霜冷笑:“你以为这么打岔儿就能过去啊……哎?我电话。”摸出来一看,屏幕摆给段瓷:“老段……喂?大姨父……可能没听见吧,我们在外边玩呢,挺吵的。等会儿,让十一跟你说。”
段瓷接过手机,才叫了一声爸,突然夸张地张大嘴,把杨霜看得心花怒放。段瓷简单应付几句,扣上翻盖,咬着下唇与表弟俩俩相望,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段超离婚跑回中国了。”
杨霜用最后一丝希望做出僵硬的笑容:“深圳?”
段瓷摇头:“可惜小姨去世得早。”
第四章
杨霜的母亲生前最疼段超,如果她还在,段超想回国长住,肯定投奔深圳杨家。可惜她去世得早,所以段超的落角点只剩北京了。表弟杨霜听到这消息,起早订了机票,飞去深圳探望父亲以尽孝道。虽然没几天就被杨老爷差人遣送回京,这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