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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何处,而且前后都一个模样,便也分不清所行的方向究竟是去往密林深处还是往回退离。
顾少白低着头,看宁湖衣健步如飞,一刻不停,仿佛对此处熟门熟路,并不是第一次来,虽心有疑惑,奈何前嫌已深,不愿开口一问,憋了半晌,忍不住抬头瞥了一眼宁湖衣的背影,忽而一震。
方才在石碑前乍然遇见,只觉得他衣衫略显褴褛,没空深思他为何如此,这会儿趁他背对,细细打量之下才发觉他何止狼狈,冠帽衣饰统统遗失了不说,后背的衣袍也被割破了,露出里面皮肉翻卷的伤口,深长可怖,足有三道之多,并行斜贯整片脊背。血倒是止住了,仍旧十分骇人,锈红色的血迹洇湿了一大片,将原本靛青的袍子染得褐黄难辨。
顾少白眉头微动。记得他好像是说过用龟息术疗伤来着,原来不是假的?想他在村中对付肖无明时还好端端的,难道是在海中的时候被卷上来的触手弄伤的?
那时在海中紧紧护着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宁湖衣。若是没有他,受伤的说不定就是自己了。可是那又如何?说不定没有他,自己也不至于落到这番田地。
顾少白甩甩脑袋,将脑子里不适时宜浮现出的那一点亏钱彻底甩脱。不再去看宁湖衣,低头专注前路。
行了许久,周遭景物一尘未变,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鬼打墙般忽隐忽现的石碑再没冒出来过,应是走对了方向。于是各自不言,继续一前一后向幽径深处探进。约莫又行了一刻左右,前方豁然开朗,茂林之中赫然出现了一汪幽池。
第150803章
乍然见着这凭空出现的一汪池水,顾少白脑中闪过“西极池”三个字。待跟着宁湖衣在池边站定,细细比对过鲛珠内的景象后,又觉着和西极池不太像。
举目四望,池面广阔如镜,岸边雪积得深厚,本该天寒地冻,池水却没有结冰,偶有微风拂过,荡开一圈涟漪,碧玉般的镜面皱成一波一波,而要说最引人注目的,还得属池心处窜出的一棵参天巨木。
巨木庞然,郁郁葱葱直冲天际。树干粗壮非常,估摸十人合抱都不止,生在水中,也不知根植何处,如若是从池底长出,水面之上已然高不见顶,没于水下的部分更是不可比拟了。树冠亦是大得出奇,从顶端延伸出去,繁茂的枝叶与岸边的林子连成一片,似一把遮天蔽日的大伞,将整片池子都给盖了起来,密密匝匝地遮去了不少天光,因而先前乍见时只觉豁然开朗,并无甚亮敞之感。
而西极池却在山顶,周围怪石嶙峋,崖壁陡峭,别说茂林了,几乎寸草不生,与这池子除了同样被皑皑白雪覆盖之外,再无相似之处。
宁湖衣站在池边不言不语地望了许久,牵着顾少白的手渐渐松了开来。
顾少白求之不得,趁机将手抽回,转着手腕稍稍松了下筋骨。纵然心有疑问,毫无对宁湖衣开口的*,静默片刻,忍不住偷偷往旁边斜了一眼,见宁湖衣面无表情,双目空泛,又似魔怔了一般,脚下不由一动,戒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顾少白退得仓促,脚埋进雪地,带出一阵簌簌声响。宁湖衣闻声惊醒,侧目而视。但见他眸色幽深,晦暗难辨,不知心中何想,神情又闪闪烁烁捉摸不定,看得顾少白心头一跳,正犹豫着要不要再离他远些,见他抬手指了指池面,淡淡道:“随我下水。”
“下水?”顾少白惊了一惊。许是溺过一次便畏了水,听到“下水”两个字,腿都有些发软,然而宁湖衣并不打算给他说“不”的机会,甚至懒得多费口舌,直接一掌拍向他心口,揪着他倾身一跃潜入水中。
猝不及防被拉下水,顾少白呜咽一声,无可奈何地屏住呼吸,想效仿在海中时融身水灵息脱困,然而宁湖衣这趟蛮横非常,就连这点喘息时间都吝啬施舍,才下水就拽着他的手往深处潜去,似乎用了法术,眨眼窜出几丈不止。顾少白一时无法适应,口鼻大张,晕晕乎乎地呛进不少水,奇怪的是应有的刺痛感并未如期袭来,反而因为冷水入腔觉着心肺一松,随即后知后觉地发现在水中呼吸竟与陆上无异,正奇怪着,搭在胸口的手掌触到一物,低头一看,心口的地方竟然长出了一瓣鱼鳃,跟着他胸膛的起伏开开合合地吞吐着清水,仿佛代替他呼吸一般,细细想来,生出鱼鳃的位置正是宁湖衣先前拍到的地方。
融身水灵息虽然也能避水,但太过耗神,倒不如这鱼鳃好用。解决了溺水的问题,顾少白心下稍安,随波逐流地任宁湖衣拖拽行进,越沉越底,越下越深,很快就暗得不辨五指了。
池水再如何清澈通透也挡不住水下昏暗无光,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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