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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屋中的小窗,恰逢烛光熄灭,脸上荡出一个浅淡的微笑。
第四十章 安宁
第四十章 安宁
“皇上英明!老臣只此一子,皇上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呜呜……”
勤政殿内,殷奇跪伏在地上,老泪纵横,全身颤抖着不停哭求,久未得到答复,又重重磕头道:“皇上,犬子死得冤枉,断不可草草了事,否则微臣他日……他日死不瞑目啊……”
云晋言眼皮都未抬,好似殷奇哭喊磕头都是空气般的存在,埋头不知在翻阅何物。殷家几代单传,到了殷奇头上,家中三女一子,只指望殷平来继灯火,平日对他宠溺有加,恨不得捧到天上去,又仗着当年对为云晋言立功,自觉有皇上撑腰,殷平必定一生富贵无忧,哪知道进宫吃了一次晚宴便丢了整条性命,连个尸身都是惨不忍睹。
他与郑颖无太大交情,更不用说殷平了,可他身上偏偏搜出用金丝线绣有“郑”字的手帕,金黄色,不是普通人家可以随便用上的,更何况那金丝线是今年皇上御赐郑家,只有丞相府可以寻得。郑颖好男色,满朝皆知,说不定那夜借酒对殷平意图不轨,未能得逞便将他那可怜的儿子推入湖中。
宫中流言皆是如此,殷奇对此更是深信不疑,在他看来,顾将军为人沉稳,忠心耿耿,若要陷害郑颖,机会多的是,为何偏偏盯上他的儿子?可皇上对此事很是淡漠,任由朝廷奏折一本接一本,郑顾二家互相指证,甚至有从中调和小事化无之意。
想到这里,殷奇心中悲痛转为悲愤,再磕一头大声道:“皇上,当年皇上允诺微臣,保微臣全家无忧,富贵荣华,可是如今……”
“殷御医对当年的事情,记忆犹新啊……”云晋言在此时突然抬头,轻笑着打断殷奇的话,笑意并未入眼,眼中那一团浓黑看不出情绪,深不可测。
殷奇心中一抖,壮着胆子道:“皇上,微臣只求皇上为吾儿主持公道,吾儿不可死得不明不白啊!”
“若说死得不明不白,这世上死得不明不白的人,多了去了。”云晋言又是一声轻笑,看着殷奇道:“殷御医应该比朕更清楚才是。”
殷奇语噎,皇上说这话是何意?
“当年之事,殷御医若是无法忘怀,朕不介意用另一种方式让你记不起来,反正你家公子一个人孤单得紧。”
云晋言这句话,前面还轻声细语,最后一句,音调突地转冷,让殷奇的身子跟着打了个寒颤,他所了解的皇上,一向温和谦逊,没有帝王霸气,极好说话,刚刚那副阴冷语气,着实让他心下渗了渗,皇上毕竟是皇上,若要他死,不费吹灰之力,刚刚的悲愤瞬间化作恐惧,忙磕头道:“微臣失言,微臣失言,请皇上恕罪!”
“朕以为,殷御医是明理之人,什么该忘了,什么该记得,什么该追究,什么该放手,应该是清楚得很。”云晋言又恢复和声和气的模样,笑道:“殷御医,朕的以为,可是对的?”
“是是,微臣一时糊涂!容微臣回府,立刻掩尸下葬!”殷奇虽未做过大学问,云晋言话中威胁十足的意思还是能听出几分,这位皇帝怒起来,狠起来,他是亲眼见过的,不敢多语,磕头请旨退下。
云晋言正欲开口准退,突地想起什么,抬头道:“殷御医痛失爱子,身上的病,怕是一时半会无法痊愈,休息些时日再回来吧。”
“微臣叩谢皇恩!”殷奇又行了一个大礼,由殷平掀起朝中风浪,既然无法追究,他巴不得躲在家里避灾远祸,听闻云晋言让他“退下”,连忙提好了衣摆快步退下。
云晋言抬头,正好看到勤政殿三鼎香炉青烟寥寥,殷平之死,看似意外,实则……是有人想借他挑起郑顾两家的争端吧?虽说他也想趁着两家相斗一并除去,可为他人作嫁衣裳,不是他所喜之事,想让朝廷乱?他便越是要它安安稳稳!
殷平一事,因为殷奇突然主动站出,一改先前说辞,道他身上那条手帕,乃自己向郑颖所讨,恰好送给殷奇,因此在他身上不足为怪,并自责管教无方,许是殷奇醉酒,自己掉在湖中。
殷奇息事宁人的态度,使得朝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平息,争斗双方没了托词,一时偃旗息鼓,由此事引起的动荡好似就此了去,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汹涌却是愈演愈烈。
丞相府内仍是一片阴霾,死气沉沉,下人见到郑颖的脸色,更是大气不敢多出一声。
郑颖只觉得最近诸事不顺,儿子跑得杳无音信,养的几个颇合心意的娈童被逼送了出去,还莫名其妙被扣了个杀人的罪状,虽然最后说是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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