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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东蜀山,原来是要潜伏西蜀山,戏中忍辱负重的蔺小砧,被竹官演绎出一段在砧娘渡千古不可磨灭的哀愁,蔺小砧那种内心的挣扎、矛盾和痛苦,沾染一江白月,和着远远的乱山猿啼,遂化作一江水,再分不清月是戏中月,还是戏是月下戏,那猿啼如在戏中,那蔺小砧,真耶?假耶?竹官耶?叛徒耶?细作耶?无论真假,终于赚得千人看客的眼泪和着江水无语东去。
这江湖,真真假假,就是一场戏。
大家喟叹一回,连刘老太爷坐在他那位置最佳的船上看着,也摇头叹息,对身边人道:“江湖啊,孰是孰非?难说??????”
大家都坐在自家的小船上,仰头看着红船仙境上的戏境。
“乱云满江瑟瑟秋,东西蜀林叶叶愁。”竹官唱罢,作远眺江水状,道:“这涛涛江水,流的却是我十七年的凄怆泪,过了江者,我蔺小砧便是陌路人也,叶飘叶,你??????你??????何追杀太急??????”
红船下千人齐呼:“叶飘叶,放了蔺小砧。”
扮叶飘叶的菊官便念白道:“也罢,蜀山父老帮腔,我叶飘叶就饶你一遭,且随我红船顺江而去,做一个戏中之人,可好?”
船下众人又齐声道:“甚好。”话音刚落,红船解缆而去。
渡口缓水上的二百多条小船上的看客,只听见渐行渐远的红船上还传来女子的歌声:
“这涛涛蜀江水,流不尽的是,三百年的江湖血??????”
歌声渐不可闻,红船灯火渐灭。江天惟余月色。
一个看戏的小女孩对娘亲道:“戏还没完啊。”
是的,戏还没完,蔺小砧的戏才刚刚开场。
2、杜桓对那破船的船主道:“这个蔺小砧是真的。”
船主的儿子道:“要是真的,一剑就把你杀了。”
杜桓给了船主一锭银子。船主掂了掂道:“公子,这是为何?我父子二人见你无船看戏,站在滩上看不真切,所以请你上船,却不是贪图你许多银两,你收回去罢。”
“老伯和世兄果然是性情中人,难怪刚才哭得如此悲切,小可这点银子,倒不全是雇船之资。实在是要老伯带我去追那红船。如若追得到时,另有重谢。”
那老伯吓了一跳道:“公子却是说笑话了,这时夜黑风急,前方有一处白石滩,最是险恶,人家的大船,长七丈二,宽三丈三,十七个会武功的戏子撑着,自然是不怕的,我这小舟,如何去得,去追阎王,倒是追得上。”
杜桓知道老伯的话不假,甚是着急。
那老伯的儿子道:“公子为何要追那红船?”
杜桓道:“如此好戏,我要追到下游再看一场哩。”
“公子果然是戏迷。这个好办,你走陆路也是追的上的。红船戏班此去便是烂柴湾,你骑快马,赶到前方三十里陈家山嘴,然后弃马上山,过了陈家山,就是烂柴湾了,这是去烂柴湾的捷径,只是路上不可停息,如此,刚好是一天一夜的路程??????那陈家山上的路,问问陈家山嘴的人就知道的,他们经常翻山去烂柴湾,那路甚是好走。”
马呢?哪里有马?
老伯说,有银子还怕没马。
老伯带杜桓买了一匹马。好在今夜刘家坝、砧娘渡人人无眠,家家不睡。买了马后,杜桓对那船家父子道:“不如这位小哥和我一起去陈家山嘴,然后再牵了这马回来,反正我是用不着它了,倒不如送给你们。”
老伯父子大喜。
“只是我们渡口的人,没有马。”
他父亲道:“去集上王家借一匹不就成了,你们二人快去,不要耽误了这位公子看戏才好,”老伯又抚摸着杜桓那马的鬃毛道,“当真是一匹好马呢。”
夜色中,老伯目送杜桓和他儿子快马扬尘而去,叹道:“好一个戏迷。”
“小三哥,果真赶得上?”
“自然,放心。”
“这马倒是好脚力,古有追云马,我这马就叫做追风可好?”
“明明是追戏。”
“对,对,小三哥有见地,就叫追戏。”
二人稍稍闲话,又快马加鞭。
到了陈家山嘴,小三哥指了路,二人依依惜别。
那陈家山并不陡峭,不过这只是对跑江湖的人而言,对杜桓来说,当真是难于上青天了。至少有许多马过不了的沟壑,马过不了的崖间如线刻般的小道。
杜桓叹道:“这也叫好走,看来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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