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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笔潇洒恣意,又缱绻绵长。
我手一抖,花笺滑落在地,江风忙上前替我捡了起来,重新奉上,我却没再伸手去接。
江风一怔,我若有若无地笑:
“把信拿回去吧。”
一个人,缓缓地在廊子里漫步。
廊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微雨。
我最不喜雨天。雨天,总令人联想到愁情、伤离。
做人短短几十年,何苦烦恼多多,做人最要紧就是开开心心。
可我却笑不出来。
细想想,自己有多久,不曾真正无拘无束、开开心心的笑过了?
半年未过,我却已变了许多。
恍惚间,听到一阵碗盘碎裂的声音,接着是司马烈的怒喝:
“哪来的鬼东西?!全都拿走!”
一抬头,才知已到了东院,忙快步走进去,只见司马烈面色铁青地坐着,小琴一脸委屈垂首缩在一旁,药碗摔裂在地,一片狼藉。
“叫杂役来清理了”,我对小琴说:“再去煎一碗药来。”
“是,郡主,奴婢这就去。”小琴如蒙大赦,赶紧溜了。
“不说了难吃?!干吗还要。。。?!”司马烈很不耐,但一见我气焰便低了下去,叽咕道:“比黄连还苦,哪是人吃的。”
我不说话,走至案前,端起药罐子,将剩下的一点药汁一饮而尽。
“你干什么!”司马烈一把夺过我手中的药罐,又因动作太大牵到了伤口,身子一晃复又坐倒。
我过去扶他:“小心点,撕裂了伤口就麻烦了。”
他喘气,不满道:“你吃这苦头做什么!”
“我能吃得你怎么就吃不得。”我朝他笑:“连这一点苦都吃不了,还敢说自己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谁娇生惯养了?!”司马烈瞪我一眼,不服气道:“我不过嫌腥罢了。等会儿你端多少我便喝多少!”
我低头笑,掏出手绢,擦拭手上沾到的药汁。凑近,果然一股浓重腥气扑鼻而来,奇怪,刚才喝地时候怎一点都不觉得苦?
可是因为。。。我的心。。。更苦么?
怔仲间,一双带着热力的臂膀将我圈入其中:
“在想什么?”司马烈盯着我:“你的脸色不大好,有什么事叫你不高兴么?”
我迎上他雪亮的眼神,柔声道:“没不高兴,只是担心你的伤。”
“别信那罗太医危言耸听。我没事。”
“还说没事,流了这么多血,经脉又受损。。。”我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思绪飘回那夜,在山洞中,他垂死挣扎,一直支撑到江风寻来,当时他已气若游丝,却还对早已哭成一个泪人儿的我笑言:“本少爷命硬地很,黑白无常也收不走。”
我边哭边说:“你若骗我,我一定饶不了你。你记住,古往今来敢骗我沈儇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他的眼神已近迷乱,恍惚间抓住我的手,在我耳边低咛:
“谢谢你。。。”
我的心,刹那痛成一片。
“谢谢你。。。”他的声音轻地不能再轻:“哪怕你是骗我的,我也很开心。”
我崩溃大哭:“我没有骗你,我没有骗你!我是说真的,说真的!”
“怎么又哭了?”司马烈皱眉,用宽大结实的手掌摸去我的泪珠:“到底出什么事了?告诉我!”
我看着他,看着他苍白未褪的面孔,只觉无限心酸,嘴上却闹道:
“还不是你,弄哭我!”
“怎是我?”
“你昏迷了四天四夜,像个死人!”
“我又没真死!”
“醒了还对我的婢女乱发脾气,不肯吃药!”
“谁让那药又臭又腥又苦!”
“你这个人,就会叫人替你操心!一点都不听话!”
他看着我,一脸嘻笑:“那以后就都听你的呗。德郡主有什么吩咐尽管交给小的。小的定当赴汤蹈火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第一”,我摇手指:“再不许提个‘死’字。”
“好!再也不提!”他拍胸脯。
“第二,不管罗太医开什么苦方,照单全喝!”
“答应了就绝不反悔!”
“第三”,我柔声道:“你出来这些日子,相府上下可是人仰马翻,虽日日报讯但相爷始终担忧牵挂,你既已能够走动,也是时候回家看看,莫急坏了父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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