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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专辑是黄家驹死后黄贯中、黄家强和叶世荣三个人做的,叫《大时代》,那时候老放,都快听出病了。这些年再也没听过,也不知道小三是哪里找出来的,是故意还是无意,就不知道了。很奇怪的是那么久没听了,可音乐一响起,居然里面所有的歌词我们都还记得,还能跟着唱,开始是哼哼,后来就开始大声起来,气氛渐渐有了些当年的味道,唱了几首后,我开始有种怀旧后的耻辱。这么快就开始怀旧,是不是早了点?但我没有说话,因为看大家都唱得很高兴。
到后海后,小三停了车,去租了艘电动船,我们四个人上了船,谢峰默默无声的开着,哒哒哒的就往那黑暗的湖中心划去了。后海旁边的一些酒吧还在开着,有人拿着电话出来大声的叫嚷着,还有姑娘在喊,去你妈的,你这个骗子,我再也不相信你了。还有人哇哇的在吐,甚至还依稀有些哭声。湖边的几株树在酒吧门前那红灯绿灯的照映下,倒映在湖里,神色鬼魅,夜色幽蓝幽蓝的,那树轮廓分明,映照在湖面上,俨然就像个满腔怨愤想要投湖的妇人。谢峰把船开到湖中央就不动了,这时小三从怀里拿了个铁盒出来,打开来看,原来是一坨麻膏,他拿起来闻了闻,说不错,然后就开始熟练的包卷起来,我和谢峰还有那位朋友都靠在座位上,抬着头看着夜色中的天,淡淡的说话。湖东的岸边有一座似乎是塔又似乎是阁楼一样的建筑,它在黑暗的映衬下,显得庄重得很。我看着那塔,心中一片寂静。
“何为,你还记得那年吗?我们在小三的外婆家那次。”那个朋友望着天,忽然说。
“记得啊。怎么不记得呢。”我知道他说的事。那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我们都像太阳一样,一个个感觉自己光芒万丈,每天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开心,偶尔忧郁一下,也是思考一些人生或是宇宙等等大而无当的问题,但只要几个人凑一块,马上就开心了。那次是九五年的时候吧,或许更早。小三暑假从广州回来,手上有些钱,我们在逛街的时候,每个人都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黑色T恤,上面印着几个字:摇滚万岁。然后每人戴一副墨镜,高昂着头,一个个堂而皇之的在人海里穿梭,任凭别人投来频频注视的目光,像一道风景一样,那时候,我们就像一个密不可分的整体,鲜明而又统一。我们感觉未来是那么遥远,21世纪迟迟还不见到来,我们都曾经说,到了那个时候,我们肯定都已经不一样了。我们肯定已经成为中国最牛逼的人了。小三先说他要做中国的邦乔维,因为那段时间他一直在听邦乔维的音乐,他认为邦乔维是最牛逼的。谢峰说,他要成为亚洲鼓王。比王澜强一万倍。那时候窦唯、何勇、张楚所谓的魔岩三杰刚在香港红勘体育馆开完演唱会,王澜打的鼓,气势极为嚣张,那本录像带看得我们热血沸腾。谢峰打鼓的目标从那以后就变成了超越王澜。那个朋友说,他要在郊区买一个庄园,然后找小柳子、二胖他们过来每天三打哈,赢光他们。他好赌,那段时间,学校里最厉害的牌术高手就是小柳子和二胖他们,和他们打牌常常一个晚上就能赢了你一个月的饭票,很令我这位朋友愤怒又不甘。他说完这个,立即被小三指责为没出息的家伙。轮到我的时候当时我想了想,说要当一个大财主,要每天数钱玩,其实当时我不知道我今后会干什么,当时我没有目标,我没有小三他们那么爱好音乐,也不喜欢打牌,对文字也是慵慵懒懒的,远不如现在这么痴狂。当时我就想,如果能和青青在一起,找一份不错的工作,下了班还能看看书,有假期的时候出去旅游,到西藏去看看,那就行了。就是那段日子,后来没过多久,我们一块还有青青就一起去了小三的外婆家玩,那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看人的时候笑眯眯的,八十岁了走路还健步如飞,她住在乡下的一栋老屋里,周围有大片大片的鱼塘,还有数不清的翠绿竹林,我们每天清晨光着膀子迎着南方潮湿的雾气起来去鱼塘钓鱼,小三的外婆拿着我们的上衣追着我们让我们穿上,我们却趁她一走又脱了下来,一个个排骨精似的坐在鱼塘边静心比赛钓鱼,南方的清晨水雾朦胧,鱼塘边坐着四个坐禅似的少年还有一个短头发蹦蹦跳跳的少女,天空是蓝的,一洗的蓝,耀眼得很,远处是一望无际的麦田,青绿的让人心动,在天地之间,水雾在飘荡,还有芦苇浮在视线里,水鸟飞得时高时低。我们坐在那里,根本就无心去看周围的风景,个个都仔仔细细的看着那鱼瓢,只待一等鱼钓上来后就由小三飞奔着拿回去让外婆给我们煮一些味道鲜美之及的鱼汤来做早餐喝。可最初的两天,我们什么都钓不到,又不够耐心,喜欢咋咋呼呼的,青青最后想办法拿了把伞来守在鱼塘的入水口,趁鱼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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