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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硬币塞进去可以玩很久。他总是推郁林:“你也来一盘,来一盘。”
但收效不大。
学校里已经不少人知道他们铁了。郁林交友不慎,严维正不留余力的带坏他。路边书店偶尔会进4拼1的漫画,什么《功夫旋风儿》,《男儿当入樽》,严维见了买,自己先翻一遍,然后让郁林跟着看。
郁林说:“我回去还有事。”
严维说:“那你课上看。”
他见郁林还是闷着,转头把自己漫画封皮全撕了,再拿课本封皮一本本的黏上去,往郁林桌上一放:“你课上看。”
郁林这才看了。老师上课点人,一组的前六个都不会,点到郁林的时候,他看的连题目都不知道,老师一怒,就说:“你们都给我站墙角去。”
过了会,郁林举手问了声:“我站哪。”
一节课,严维就捧了腮帮子,看着他笑。他桌肚子里全是课本,都露着光秃秃的扉页。顶上的吊扇转的有气无力,吱呀吱呀的叫唤着,搅拌着腾起的粉笔灰,小虎牙露半颗,午饭时间没到,肚子先饿了。
下了课。“老师这次没点我名字。”
郁林叹口气,从裤兜里摸出条半化了的巧克力,算作奖励的。
9
郁林叹口气,摸出条半化了的巧克力,算作奖励。时间隔得太久,不记得是什么牌子,泛着苦味,还黏牙缝,严维舔了半节课才舔干净。那时候人都好哄,不挑剔是什么口味,也不在乎是从哪个玻璃橱窗里捣腾出来的。放在包装盒里,绑着缎带,太矫情,还不如装裤兜里的,带着体温。
月末的时候,有哥们家人出远门,说有好片子,请人去。严维一听是新买的碟机,梳了头发就走,一个班的男生都过去了,沙发上坐了十几个,坐不下的,蹲地板上。严维和郁林坐在沙发最中间,片子一开始,所有人的眼睛都圆了,声音有些杂,没马赛克,那女人身材不错,男人有肚子。
大概过了五分钟,有人开始借厕所,一屋子人兵慌马乱。严维的眼睛一直盯着地板,耳朵露在头发外面,通红的,郁林碰了碰他的手,严维兔子一样的蹿开了,出门的时候弯着腰夹着腿。郁林隔天问他:“第一次看那个吗。”
严维直哼哼:“怎么会。”他犹豫了一会,露出猫儿偷腥的笑容,把一本没了封皮的生物书拿出来,翻到147页,插画上画着两只青蛙。郁林盯着看了一会没怎么懂,直到严维把课本倒过来。那一对青蛙确实在办事情。
“在抱对。”严维笑得很淫荡。那张皱巴巴的课本纸,显然是被人翻来翻去很多回。郁林坐在课桌上,轻轻推了一下严维的肩膀,“笨蛋。”
严维的眼睛睁大了,攘攘起来,说些什么,却不想听。他的头发很软,靠近了,狠狠嗅,才能嗅到干燥的肥皂香。郁林微垂了眼睛,感受着那人一下下推着自己,课桌吱呀晃动着,嬉笑的人声,像场荒诞却让人安心的默剧,阳光在洞开的教室门和一扇扇窗户间暴涨,钢琴教室里老钢琴的琴音,不知为什么不讨厌了。
郁林伸手抵抗了一下,却无意擦过严维的腰。他离得太近,近到无法克制搂他的愿望。那种希冀纯粹到疼痛的地步,热乎乎的,冷冰冰的。严维闹了一会,近乎半趴在他身上,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着头站起来:“不跟你闹,打上课铃了。”
郁林静静看着严维一步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严维坐好了,转了会笔,侧头看郁林,皱着眉头:“嗨,别老盯着我。”
郁林低头翻起课本,严维抓耳挠腮了一会,又低声唤着:“嗨,木木,木木。”
郁林抬头看他,严维说:“没事,我只是叫叫。”
郁林突然朝他笑了。这种感情究竟以何为名,青涩的,泛着苦味,带着脉动,强大,无法抗拒。郁林背著书包往外走的时候,听见严维和他哥们在唱歌。那群人坐在二楼的教室窗台上,勾肩搭背,嚎叫着,学着崔健的嘶哑的嗓音。
“我要从南走到北!
我还要从白走到黑!
我要人们都看到我!
但不知我是谁!”
那时候太阳斜的厉害,被并不高大的教学楼挡着,云层被染色,壮丽的火烧云堆叠着。青春像是随处可见的野草,毫不吝啬的葱郁在每一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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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维的复健,按照日程上所写的进行着。他的话变少了,一吼一嚷嚷,腮帮子里只能喷出些清气,叫不出来,得轻声细语的说,似乎是那次发完火后,突然哑的。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