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遍的讲述他都是全神投入,该痛哭的时候痛哭,该苦闷的时候苦闷,确切的说,已经不像是说书,而像是表演一场精彩的人生戏剧。庆幸的是,他的这场戏仅有的几位观众都很痴迷,每一场的演出都捧场,而且一次比一次更受感动更心有戚戚。
廿朝安在每一次温习往事的乐趣里感受着希望,并在无数孤独和凄冷的夜晚将这种希望在梦里无限的放大,他不是黑子,感情可以沉默;他不是冷面,感情可以内敛到毫不外显;他不是假面,可以在积蓄了情绪后突然间彻底的发泄;廿朝安需要持续不断的一个出口,当他偶然间发现表演回忆也是一种寻找和追寻的方式,并且同时也能愉悦和感染着别人的时候,他就越来越善于这种表演了,两年间,在这无数次的表演中,他将自己的心装的满满的,那些经过提纯的也略加了想像的真实故事已经被他演绎成绝唱了,无法再被别人重复和模仿。
一条手臂抬起,五指朝下,并拢后弯成九十度,同时双脚后跟高抬,脚尖踮起,廿朝安整个人向前倾斜着。“我听见远处一阵如水的刷拉声,就知道她肯定钻进水里去了,我还是没能弄清楚是不是她。”
讲到这里,廿朝安的声音就小了,语调也不再激昂,几位姑娘熟悉这种收场,都不约而同的短叹出来。
“廿公子那个时候就爱上她了吧?”阿月终于忍不住,这个问题她已经憋了很久了。尽管以前阿莲、阿眉、阿馨都问过,可是都没有得到准确的回答,所以她还是想问。
“爱,这个字,太浅薄了些。”廿朝安刚刚从激动的表演中回了神,重新挂上了面对年轻女子时的礼貌亲切的笑容,只是这笑容里早已夹上了一种距离,那是除了一个人,再没人可以攀越的距离。
“她喜欢什么?”阿馨也好奇的提了一个问题。
“她喜欢一切美好!”
四位女子结伴从天台下了台阶,穿行回去。
下午的阳光晒着脚下的沙,软底布鞋踩在沙上,隐隐透出灼热。行了几步,几个人就出了汗,拿着手绢不断的向脸上扇着风。
“你们看——”阿莲突然指着旁边叫道。
四个人停住脚,看向阿莲指的位置。那里站着一个人,穿着长袖灰衫,正凌空在一根手臂粗的圆木上认认真真的用匕首刻着什么,远看着,就像挂在滚木上的一面灰色的三角旗帜。
这个人她们也都认识,正是那个整日不言不语的唐公子,他们都叫他黑子。他从来了这里,总共也没对她们说超过十句话,实在是个沉默不言的男子。虽然相处两年,可那种疏离竟比陌生人还陌生。
阿眉朝着那三角旗帜吐了吐舌头,四个人放轻了脚步,快速的走了过去。
黑子用着壁虎游墙功,黏在那跟剥了皮的白花花的圆木上,右手握住一把短刃,正在刻一朵梅花。圆木的底端三分之一没入了细沙内。
白色的滚圆的树干上,自下而上已经并排刻了许多的同一形状的梅花,每一朵用一道横亘的深深的割痕分割开。每一朵梅花大约有茶碗口大小,被雕刻的极精致细腻,如果上了颜色,会是一件很有观赏价值的艺术品。
黑子在圆木上雕刻这些梅花却并不是要做什么手工艺术品的,他是在记时间。从来到天字一号的第一天,每度过一个日落,他就在这根圆木上刻上一朵梅花。算到今日,已经整整刻了七百二十九朵,也就是再有一天,就整整两年了。
天字一号的时间漫长的如同蜗牛爬,每一天似乎都可以当成一年来过,这些梅花消磨去的就是黑子的两年寂寞。
之所以要刻梅花来计数日子,是因为黑子记得脂颜说喜欢梅花,而且,他也特别清楚的记得出谷的第一天,在碰到花无痕的时候,锦儿吟过的两句咏梅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重新数了一遍,还是七百二十九朵,原来已经过了整两年了。
雕刻了七百二十九朵梅花,踏遍了这岛上的每一个角落,这个少年在寂寞的岁月里已经成熟了,一张初具了男人特质的硬朗的脸庞上的坚毅和冷峻,伴随着那时而会浮现出的柔情都彰显着他的成长。
终于完工了,左右审视着,每一朵花瓣的弧度都是完美精确的,上下左右的两朵之间的间隙也是固定的,每一次都要做到毫无瑕疵,他不是追求完美的人,但他必须给这份工作一份完美,任何关于脂颜的事情他都要求自己做到完美。
跳下来,退后一丈远,再细看,没有问题,这才转过身去。眼光落在水面上,冷大哥说要驾小船出去,一月前他做了一个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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