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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啊,用人生最美好的二十年,守着一座荒山?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从白谷走出白骨山的那一刻,笼子已经扯碎了,承诺已经不重要了,漫长的等待已经不需要结果了。展青锋沉浸在回忆里,熟悉的声音回荡在耳边——“老朋友好久不见。”
无风的夜晚,树叶却在沙沙作响,这声音是用内力传出来的,这熟悉的声音果然是刘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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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刘洵的一瞬间,展青锋几乎不敢认。
四人年龄相差无几,展家双胞胎略大一年,然后是刘洵,白谷是最小的一个。
现在众人的实际年龄都是四十多岁,如果说白谷是永远二十岁的妖怪,展家兄弟就是三十多岁长得比较慢的正常人,而刘洵简直是踩着风火轮急速衰老。四十多岁的人,面容憔悴满鬓风霜,只看脸少说也有六十岁了,很难相信刘洵和他们竟然是同龄人。
将三人惊讶的目光看在眼中,刘洵摸摸鬓角的白发苦笑一声,“报应啊……”
白谷淡淡道:“你不是不信报应吗。”
刘洵坐在藤椅上,仰视站在月下的白谷,他似乎一生都在仰视这个人,唯独那一次,他以为自己赢了,可现在算怎么回事?本该落魄不堪的人,还是当年光风霁月的模样。本该笑到最后的人,却满鬓风霜面目全非了。
刘洵叹道:“看看你,再看看我自己,难道不是报应吗。”
时过境迁,当年那个不可一世嘲笑命运不信天理报应的少年,已经尝够了无能为力的滋味。
展青锋没耐心听他俩打哑谜,“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故事很长,不如坐下来慢慢说。”刘洵对白谷道:“我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大夫不让我饮酒,你就入乡随俗陪我喝茶吧。”几名童子端上香茗,刘洵扬声道:“几位小友也下来坐坐吧,山中夜凉,蹲在树上喝冷风,不如来我这里喝杯热茶。”
展青锋无奈的盯着树冠,跟踪就跟踪,偷听就偷听,能不能低调一点?发出那么大动静,想装没听见都不行。展青锋瞪向白谷——都怪你瞎折腾,一开始带他们过来不就没事了!
远处的树影摇啊摇啊,展昭抱着赵臻跳下来,白玉堂拿着一刀一剑也跳下来。三人完全没有偷听后被发现的心虚,比当事人更加理直气壮,白玉堂打一声口哨,一红一白两匹骏马疾驰而来。展昭放下赵臻拍拍两匹马,不用缰绳拴着,让它俩自己随便溜达。
展昭走进小院,第一时间抓着展青芒确认,“二叔,你说赵臻‘上天入地就会有血光之灾’是骗人的吧,刚才爬树爬那么高都没事。”赵臻跟着点头,为了确认真实性,他特地让展昭爬得高一点。
展青芒眨眨眼,“上树又不是上天,我不会算错的。”
赵臻小声跟白玉堂嘀咕,“越听越像江湖骗子说话两头堵的伎俩。”
展青锋脸一黑,“你多大人了还爬树,就不能稳重点。”
展昭可不怕他,“你们多大年纪了,半夜不老老实实睡觉,跑到深山老林里做什么!”
展青锋被小儿子堵的说不出话,黑着脸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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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谷只喜欢美酒,对茶叶半点兴趣都欠奉,白瞎他长得一表人才,喝什么茶都是牛饮。白谷端着热茶暖手,将曾经告诉过赵臻的,关于太宗恩将仇报,和沙漠中无名小国的故事告诉众人。
展昭睁大眼睛,“无名小国的后人,就是白骨山众鬼?”
白谷无所谓道:“毕竟故土难离嘛,当年国主费尽口舌,也只带走一部分愿意追随他的国民。剩下一些不愿离开的,后来都被赵光义抓走了,刘洵就是当时留下的国民的后代。”
“知道什么叫人间地狱吗。”刘洵的语气有些阴森,“被俘虏的国民,但凡有些姿色的,不论男女一律充作军技。而年老体弱的都被当场格杀。苟延残喘的国民每时每刻都在后悔,如果当初相信国主的话,追随国主离开沙漠,或许就能避免这残酷的命运。”
“最初是后悔,渐渐开始怨恨,怨恨国主,怨恨赵光义,怨恨每一个宋人……”刘洵脸上露出自嘲的冷笑,“我娘从小就对我耳提面命,长大后一定要复仇,要杀光每一个宋人,用宋人的鲜血洗刷这耻辱。可笑的是,我也是半个宋人,上过我娘的男人太多,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生父是谁。”
白谷坦然道:“我不知道那些俘虏经历过什么,也没资格劝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