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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白严道:“愿意出去读书是好的。先在拉萨读初中,适应了外面,再让她考去更外面的地方,一步一步慢慢来。”
唐施问:“拜托老太太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祁白严一顿。
唐施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不妙,小心问:“还……在吗?”
祁白严摇摇头。
唐施心一紧,“怎么不在的?”
“建筑工地事故,两个人都没活下来。”
“那就不跟她说了,免得人伤心。”
祁白严点头,心中一动,问:“我们要收养江央吗?”
唐施一愣,随即摇摇头,“不了。”
“为什么?”
“她已经十二岁,所有童年记忆都是关于这个地方,即便有坏的记忆,她始终在这里才能找到某种归属感。我们能培育她读书,但最后,她还是要回到这里来。她是属于这里的,我们帮助就好,不要带走她。村长无儿无女,江央和村长还有父女缘分在。”
祁白严亲亲她,“嗯,听你的。”
晚上村长在地坝上堆起篝火,所有的学生围成两个大圆,对着篝火跳舞,唐施左手牵着小巴桑,右手牵着江央,随着人群晃动,祁白严在圆圈的对面,也难得的跟着人群舞蹈。
学生们大合唱藏语歌,咿咿婀婀,悠扬爽利,每个学生都用尽力气表示祝福之情,听得唐施一颗心亮如白昼,纤尘不染。
村长说学生们还给三位老师偷偷排练了节目,歌唱完后一群人席地而坐,看孩子们表演节目。
小巴桑这个时候偷偷拽吴英的衣角,拿出一束焉嗒嗒的格桑花,白的、红的、紫的,或浅或深,五颜六色,看起来丑巴巴,小巴桑有些不好意思:“太阳下山,花都焉了,还是好看的。”说着扔吴英怀里,亮晶晶的眼睛直直看着她。
吴英问:“什么时候摘的?”学校附近是没有格桑的,村子里也不可能摘到这么多。
“中午吃完饭在登真家那边摘的。”
吴英一顿,来回得走两个小时,下午巴桑上课迟到了,被罚站一节课。
就为了给她摘花?
“我今天下午迟到,被罚站,那是应该的。我知道我不该为了摘花迟到。”小巴桑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可怜兮兮看着她,“可是你们明天就走了,我只能今天中午去摘了。吴老师,你就原谅我最后一次,以后小巴桑都不迟到了。”吴老师最近有些凶,小巴桑好怕她生气。
吴英将人抱进怀里,亲亲他,哑声道:“谢谢,花很漂亮。”
小巴桑高兴了,“那你记得把它带走。”
“嗯。”
最后一个节目,是全校一百五十多个学生的大合唱,唱的歌曲是三位老师在艺术课上教给他们的《祝福》。
学生把他们围在中间,总共五行人形成最中间的五边形,一行十个人,往后三列,最里边的学生坐着,七八岁的孩子站中间,高个子站外面,全部都认认真真看着他们三个——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这一刻偎著烛光让我们静静的渡过
莫挥手,莫回头,当我唱起这首歌
怕只怕泪水轻轻的滑落
愿心中永远留著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舂夏秋冬
几许愁,几许忧,人生难免苦与痛
失去过才能真正懂得去珍惜和拥有
情难舍,人难留,今朝一别各西东
冷和热点点滴滴在心头
愿心中永远留著我的笑容
伴你走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
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
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
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
唐施最终还是没忍住,落了泪。吴英和肖亮也红了眼眶。三个老师一哭,就像打开了某个闸门,学生们哭成一片。
村长和祁白严在廊下看到被学生团团围住的三个人,有些人情到深处,哭得不能自抑。村长叹道:“他们是真心舍不得,从来没见过这群没心没肺的小子哭成这样子。”
祁白严不说话。
晚上学生们又一次挤在一起睡觉,这一次倒比上一次准备充分得多,学生们睡的地铺,一排一排,壮观得很。
唐施他们陪着每个房间的学生说了一会儿话,等他们睡着后,吴英突然道:“我向学校提交了延长支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