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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现在正在下风口,借风战火看来是行不通的了。
大家计议了一下,都觉得张大炮这个计策是十分可行的,只是现在风向不对罢了,在李公鸡的提议下,几个决策人一致决定不管风向如何,突击营都应该马上离开公路两侧,向着更深的山里再行进一段,一来可以等风向变了施用火攻,二来也更安全一些。主意已定,于是突击营又开始了转移,向着东南方连绵的群山深处一头扎了下去。
由于要避开国军的外围,突击营绕了好大一个圈子,这才找到了一个敌人防卫相对薄弱的小山丘,悄悄地潜伏了下来,可这里已经距离山口有十多里的距离了,就算出山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这一来,自己再想人不知鬼不觉地回到敌人的腹地那就不可能了。李公鸡肚里盘算着,现在的突击营,已经是一道敌我双方都没发现的奇兵了,争取得弄出个大响动来,这才能达到拖住敌人的目的,只是他心里同时也清楚,现在的突击营已经人人疲惫不堪,弹尽粮绝,经过了几场鏖战后,战斗力已经所剩无几,但是他思虑半天,仍然是狠下心来,没告诉战士们真象(因为只有李公鸡一个人有这个地区的地图,战士们包括七狗溜子仍然认为他们处于敌人的腹地),只是吩咐战士们尽快休息一下,他仍旧想大大地搅活一下再突围。
入夜,七狗一个激灵挺起了身子,这让半梦半醒的大头与看守他(大炮睡觉呼噜声大,必须得有人时时叫醒他,这是抗联常常采用的方法,现在情况特殊,又被起用了)的大炮吓了一跳:“怎么了七狗?”
七狗抬头望天,脸露微笑,天上的一弯半月周围,现在正罩着一圈黄黄的月晕,天空也不再那么明朗,黑沉沉的一片,大炮一寻思也明白了,他激动地小声叫起来:“日晕三更雨,月晕午时风。要起风了!”
七狗也是兴奋得直点头,一脚踢醒了溜子,几个人一通气,都没了睡意,马上就去通知了李公鸡,李公鸡一声令下,突击营又被唤醒,准备随时放火了。
看着忙忙碌碌在收集火源的七狗与溜子,李公鸡的心不由得感到深深的内疚,他在问自己:“难道非得赌上这全营人的性命吗?”他随即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深知自己的决定是正确的,全力争胜这是兵家之道,为了阻击这伙增援锦州的国军,野司已经下达了死命令,“不计任何损失!”这就意味着不能计较突击营口的个人得失,参谋长狠狠地出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站起来集结部队了。
但是突击营的这三天来的表现,也深深地刺痛着表面平静的李公鸡的内心,在经历了那么多次的决死鏖战后,这些个疲惫不堪、弹尽粮绝的战士们,实在太需要休息了,他们的努力与舍生忘死的搏杀应该已经为他们赢得了生存的机会,可是现在这个眼前的突出重圈的机会竟然被自己给隐瞒了,这让李公鸡的心里一阵阵翻江蹈海般地难受起来。在自己内心的斗争中,李公鸡在内疚的驱动下想出了一个办法,他叫住了七狗溜子:“七狗,你俩和段边长这次别参加了,带伤员和几个排长们留在这守住这个突破口吧,我们退的时候也好有个照应!这次我带队。”
七狗与溜子一呆,两个人对视一眼,一同转过脸,深深地注视起了他们的参谋长,这让李公鸡心虚得局促不安起来,他掩饰地强装不满:“怎么的,不执行命令?!”
七狗表情复杂地笑了,溜子也是强挤出一抹笑容,“我得和我们的兄弟们在一起!”顿了一下,他又补充了一句:“干部全留下了,这会伤兄弟们的心!”
李公鸡更是不安,他呆在了哪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这时,溜子从怀上掏出一份皱巴巴已经被汗水浸透了的地图来,“参谋长,上次三皮去领地图,多领了一张!”
李公鸡如被雷击,现在他就如一个被抓了个正着的窃贼一样,想辩解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喃喃地蠕动了两下干裂的嘴唇,但根本没发出声音,神色黯然地扭过了头,一股潮气涌上了他的眼眶,他强忍着心里的痛苦,转过了身。
半晌,溜子七狗一左一右立在了他的身后,“老政委,我俩知道你心里也不得劲,给我俩留了后路是为我们好,可你自己却要跟兄弟们一道去放火,这不是瞧不起我和七狗吗?要真的你和兄弟们都没了,我们两活着能踏实?!”溜子政委的声音沙哑,但真诚与理解的情谊把李公鸡感动得再也忍不住泪水,这个从来不向人示弱的家伙终于在自己最知心的两个兄弟面前,展现了自己真实的情感。
久久无语,就这样,三个老战友在沉默中达成了默契,他们将一起,带领着突击营,去迎接那不知生死如何的明天的绝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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