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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令尊是在青浦,这时候就一定到了松江,你去了也是扑空。』
『那么,老世叔说怎么办,我听命。』
『我想我马上赶回松江去看看。你派个得力的人跟了我去。』胡雪岩紧接着说,『令祖母有什么话交代,最好也由这个人带了去,那就更省事了。』
『是!』俞少武说,『我马上回去告诉我奶奶。老世叔是不是一起到舍下坐坐?』
『不必!』胡雪岩答道∶『我先回金阊栈料理,在那里等你的信息。再托你转告七姑奶奶,小妾烦她照应。』
『是,是!我奶奶跟姨太太极谈得来,就请她在舍下玩两天,一切我们都会伺候,老世叔请放心!』
『打搅不安。只有等我回来,再给三婆婆道谢了。』
于是就在吴苑分手,各奔东西。胡雪岩轿去如飞,到了金阊栈,只见裘丰言一个人在那里独酌。裘丰言见他进来,便站起身来说,『你到哪里去了?
刘三爷和老同又不在,我一个人又不敢走开,无聊之极,只有借酒遣闷。『
胡雪岩虽有事在心,但天生是什么忧烦都不肯现于词色的人,便笑笑调侃他说∶『没有哪个不准你吃早酒,何必还要想套话来说?』
刚说到这里,只见刘不才脚步轻飘飘地走了进来,裘丰言一见,便趁着酒兴向他这位谐谑惯了的好朋友取笑,『三爷,春风得意?』他说,『我真羡慕,老胡委派了你那么好一个差使。说说看,温柔乡中是何风光?』
胡雪岩昨天派他的差使,是去寻芳问艳,刘不才不辱所命,连走数家,到底访着了一处极出色的妆阁,主政是金阊的一朵名葩。
『你先说,芳名叫啥?』
『你看!』
刘不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局票』,黄笺纸印着一个银元宝,只字皆无。
连胡雪岩那样的人,都猜不透他是什么用意?
『我是问那个姑娘的花名,你弄这张纸头给我们看干什么?』裘丰言把局票翻过来、翻过去看了两遍,交还刘不才。
刘不才不接,『你再仔细看看,』他说,『这张局票上就隐着她的名字。』
这一指点,胡雪岩马上就猜到了一半∶『姓黄?』
『对!叫做黄银宝。』
『妙!说穿了一点不错。』裘丰言仔细欣赏那张局票,角上有『北京琉璃厂荣宝斋精制』的字样,不由得又夸一声∶『似俗而雅,倒也难得。』
『一点不错!似俗而雅。』刘不才抚掌说道,『名字俗气,人倒雅得很,象朵菊花似地。
『那么你就是陶渊明了!「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裘丰言笑道,『昨天晚上采了花没有?』
『哪有这么容易的事,你看得她们太不值钱了。』
『那么昨天一夜不回是借的干铺?』胡雪岩说,『刚刚头一夭肯借干铺,也就不错的了。』
『照这样说,你今天就该「报效」了!』裘丰言兴致勃勃地说,『今天晚上吃你的「镶边酒」!我替你看看客人看,老胡一个,俞少武一个┅┅』
『慢点,慢点!』胡雪岩打断他的话,『不要算上我,我马上要到松江┅┅』
这下是裘丰言打断了他的话∶『何出此言?』
『是真的。吃花酒的事,摆在一边再说。』胡雪岩略顿一下,毅然说道∶『我们先商量正经。』
先是不愿他人分忧,到此地步,已非胡雪岩一个人的力量所能消弭可能有的祸患,因此,他唯有直言心中的顾虑。裘丰言已有先见,经验也多,倒还不怎么样,刘不才从前是纨袴,此刻成了清客的材料,酒阵拳仗,一往无前,但听得这种隐伏杀机的勾当,顿时脸色大变,连黄银宝都置诸脑后了。
胡雪岩一见他这样子,赶紧加以安慰,拍拍他的背说∶『没有你的事,你跟老裘坐守苏州。』
『就没有我的事,我也不放心你去啊!』
『这话不错。』裘丰言接口∶『是我的事,我没有袖手闲坐的道理。』
『算了,算了!』胡雪岩急忙拦在前头,『我没工夫跟你们争论,现在办事要紧,你们要听我的,不要乱了阵脚。』
这是所谓徒乱人意,裘丰言和刘不才不敢再开口。于是胡雪岩又估计情势,分析出三种情况,三种难处。
三种情形是∶第一,俞武成跟洪杨合作,调兵遣将,已经布置就绪,而且身不由己,无形中受了挟制。其次,虽已布置就绪,但收发由心,仍可化干戈为玉帛,只是一笔遣散的费用,相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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