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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震山顿了一顿,“回皇上,这些铺子,应该是国舅爷家的。”
曾纪泽猛然间恍悟,感情这半条街的产业,都是他那姐夫胡雪岩的产业。
曾纪泽笑了笑,又道:“看来朕的这位姐夫的生意是越做越红火啊,不知这南京城里还有多少他家的铺子呀。”
白震山是老实人,也没多想,皇上问什么就答什么,“回皇上,实数臣不知,估摸着有三分之一的铺子应该是国舅爷的吧。”
这回曾纪泽的脸色是微微沉了下来,口中喃喃道:“富可敌国,真是富可敌国啊。”
胡雪岩早在投靠他之前就已是江浙首富,而今依仗着国舅的身份,这么多年来,做下这般大的家业,本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但令曾纪泽想不到的是,他胡雪岩竟然占了南京三分之一的商业,这让曾纪泽很有点不舒服。因为他打心眼里就对两个字深恶痛绝——垄断。
曾纪泽隐而不发,来到那家名为“梦仙楼”的茶楼坐下,曾纪泽心有所想,便令人问了一下店里的伙计,得知茶楼一年前已被胡家收购。
曾纪泽品着杯中上好的龙井,冷笑道:“胡雪岩可真是财大气粗呀,朕看再过不久,他连整个南京城都要买下了。”
陈庆国虽是军人,但也意识到皇帝心有不悦,他也不好为胡雪岩说好话,只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
一杯茶未完,曾纪泽便没了心情,正欲起身回宫,这时候,茶楼外边热闹了起来。
却见一大帮子腰圆膀宽的大汉风风火火而来,将茶楼对面的一家粮铺堵了起来,咋一看是来闹事的,但手里面拿的不是棍棒,却是装米的口袋。
店老板见形势不妙,慌忙出来赔笑,询问众人所为何事。其中一名大汉一把将老板脖子掐住,举着米袋冲他吼道:“你个奸商,竟然敢卖给咱们浸了水的米,你还有没有良心。”
那老板吓了一跳,忙解释道:“几位爷一定是误会了,我们泰安米店是几十年的老字号了,绝不会做这种有损信誉之事。”
“狗屁的信誉,你眼睛瞎了吗,自己看,这米是不是浸过了水的!”大汉虎目怒睁,手上一用力,差点把老板的头按进米袋里去。
老板好一番挣扎,捞了一把米出来细看,果然是浸了水的,那老板一脸的无奈,道:“这米是浸了水的,可是却不是我们店卖出的。”
大汉怒火冲天,把那米袋往老板身上一摔,叫道:“你个奸商还敢抵赖,这米袋明明写着你们泰安米店的字号,你还不承认!”
其他人也跟着叫骂起来,米店门口乱成一团,那老板好生无辜的样子,可怜巴巴道:“这米袋是我们店里的,可这里边的米却不是我们的呀,各位爷可千万别开乱玩笑。”
“奸商,老子们今天就砸了你的店,为民除害,弟兄们,给老子上。”
为首的大汉一声下令,七八个早已摩拳擦掌的凶汉一拥而上,先是将老板和伙计打翻在地,接着便是冲进店里打砸,还有人寻来长棍,一棍子将泰安米店的金字招牌挑了下来。
眼见这一场乱子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曾纪泽脸色顿时铁青,陈庆国神色也为之一变,当即便要差人去通知附近的警备局来处理,却是被曾纪泽挥手拦住。
曾纪泽将小二叫来,先是丢了几个打赏钱,接着才问这下边发生了什么事。那小二不知曾纪泽身份,得了好处,便道:“对面呀,那纯粹是自讨苦吃,听说咱们东家早先想收购他的粮铺,可那位老板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死活的不肯。这不,东家有的是法子对付的他,这下店被砸了,人也被伤了,何苦呢。”
曾纪泽早知其中有蹊跷,这小二所想,果然与他所想符合。这时,一旁的陈庆国忙道:“国舅爷怎会做这等事,你可不要造谣啊。”
那小二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好造谣的,京城里谁不知道啊,国舅爷看上的店,谁敢不卖就是这下场,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曾纪泽冷冷道:“那政府方面就没有派人管吗,强买人家店铺,还用这等手段,这可是违法行为呀。”
小二嘿嘿一笑,“爷真会开玩笑,那可是国舅爷啊,当今万岁的姐夫,哪个官员敢动他啊。再说了,京城里的官们逢年过节谁没得过国舅爷的好啊,吃人嘴短,拿人手短,谁会这么不识抬举呢。”
小二这一番话,却令曾纪泽颇为恼火,这几年间,他一直将心思放在发展经济和对外扩张上,对官员们廉政上缺乏些约束,也正是因此,才使得京城之中,竟会发生这种荒唐之事。
真正令曾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