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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刘铭传性格虽然火爆,却也不是粗鲁无度的蛮夫,他硬是把滑到嘴边的“老子”给咽了回去,哼了一声,不屑道:“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还会怕这点痛么,你尽管检查吧。”
“真是位任性的将军。”罗恩心里这样想,随即便为刘铭传作了检查。那粒子弹是穿过他腿部的肌肉,擦着骨头而过,所以伤口看起来比较吓人,但伤势却并不太严重。罗恩为刘铭传做了伤口缝合手术,并采用了一些西药促进愈合,两天之后,刘铭传的伤势开始好转。
罗恩的医术让这位外精内细的大将刮目相看,他对这个会说汉话的洋鬼子也不是那么讨厌了,甚至还有点欣赏。
“我说老罗啊,你看我这伤势,明天能不能上阵指挥?”刘铭传是拍着罗恩的肩膀说这话的,俨然两人已成哥们。
罗恩有点莫名其妙:“刘将军,按照你们中国人的称呼习惯,你叫老罗是不正确的,我的全名叫罗恩。特雷格,你可以叫我老特雷格,罗不是我的姓,特雷格才是我的姓氏。”
刘铭传哪晓得英国的姓氏传统,他被罗恩这一番话给绕晕了,一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什么老特雷格的,听着多别扭,老子偏要叫你老罗。”
罗恩的表情显得有点无辜,但他马上又找到了新的毛病,一本正经的说道:“我知道老子是你们国家古代的一位著名的哲学家,但他逝世应该已经有两千多年了,他怎么能认识我,又怎么会一定要叫我老罗呢?”
刘铭传差点崩溃,他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对牛弹琴”,罗恩的执着让他很无奈,他只好换上一脸笑容,和颜悦色的问道:“我说老特雷格呀……反正就是别扭。前面的话都算作废,其实我只是想问问你,我这伤影不影响明天的上阵指挥。”
“这个嘛,你的伤如果要痊愈,最起码还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但如果你只是指挥,而不用冲锋陷阵的话,理论上影响还是不大的。当然,如果当你打了败仗,你的伤势还是会影响你逃跑的速度。”罗恩总算被拐入了正题,但回答却令人感到晦气。
刘铭传长出了口气:“那就是没影响啦。我告诉你老什么特雷格,你刚才的话才是真正的说错了,我刘铭传是绝对不会打败仗的,你想看到我逃跑的样子,那就等下辈子吧。”
罗恩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然后郑重其事的说:“刘将军,你又错了,根据科学的研究,一个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当**灭亡时,生命随之消失,所以人是不可能有下辈子的。”
吴长庆听着哈哈大笑,刘铭传有种想咬桌子的冲动。
太平军对刘铭传、吴长庆两团的围攻数日而不克,这给了淮军里应外的充分准备时间。
向望海、许厚才率领的四个人营的人马,攻破了祝塘、璜塘太平军营垒,出周庄抵达了江阴,对江阴城外的太平军援军形成了内外夹击之势。两路淮军经过周密的计划,决定发动全面的破援之战。
破晓时分,吴长庆坚守大营,以防江阴太平军进攻,刘铭传则指挥本团人马,对城外的护王陈坤书部发起了进攻。
刘铭传被打了一枪,窝火窝了好几天,今天总算能痛痛快快的报仇。他腿伤未愈,仍支着竹杖亲临战场指挥,这给了本团将士极大的鼓舞。
淮军猛烈的炮火很快催毁了太平军营外围石墙,在炮火的掩护下,一营淮勇呈分散队形,向太平军营发起冲锋。
陈坤书并没料到坚守不出的淮军会突然发起反攻,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故面对淮军的枪炮之利,他选择了全营反冲锋,企图借助人数上的优势,在肉搏战中消耗淮军的有生力量。
曾纪泽自组建常胜军时就非常重视侦察工作,每个连中都必配一个侦察班,是以每一次之前,他都能对敌方有最大限度的了解。而太平军显然在这一方面做的不到位,淮军援兵已至背后,陈坤书等人却并没有及时情况。
于是,陈坤书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调集了本部精锐人马倾巢而出。刘铭传见敌人已中计,便命一营主动后撤,埋伏在战壕中的两营人马掩护。
陈坤书还道淮军是被他的浩大声势给震慑住了,便想趁势冲破敌营战壕攻势,一举摧垮淮军,于是就将留守大营的后队人马也全部调上了前线。
想要冲破拥有着武器优势,并且躲藏在战壕之下的淮军阵地,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在双方的交战过程中,太平军在这方面屡屡吃亏,尽管这样,他们依然没能从中吸取足够的教训。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无可奈何,只能选择以血肉之躯,冲破那枪林弹雨的火力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