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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了千两白银与我,我暂时还有些钱的,姨娘不要为我担心。”
“千两白银!”萧姨娘惊呼道:“江知府怎么送小姐这么多银子?”我淡淡道:“姨娘记得,我在进京路上被害,生了面疮,江知府遣我们回乡?”萧姨娘道:“是啊,但是这与江知府不相干,当初大夫都说治不了。”我道:“毕竟是江知府护送,发生了那样的事,他也要担些干系。再者江知府为人谨慎,我遣大舅去禀报入选后,江知府第二日就来甄府求见,送我白银千两。”
江知府虽有些干系,却并不是十分要紧。这千两白银不过是怕我心胸狭小怀恨在心罢了。秀女进宫命运难测,我若是个不得宠的,他这千两白银不过当是丢了,我若是个得宠的,哪怕只是得宠一时,这千两白银就免了我对皇上的枕头风,这银子花的绝对物超所值。
千两白银此时与我十分重要,是我进宫初始的底气。与江知府不过是毛毛雨,有道是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更何况是掌浙江一省政权的知府?我心里清楚,却也十分承他的情,更重要的是,他这样谨小细微的性情,折得下腰向我这样小小宫嫔道歉的忍耐,这样的人前途不可限量啊。——这其中的道道却是不必向萧姨娘解释的。
拿出一个天蓝色荷包,上面用黑色丝线绣了论语名句,递给萧姨娘道:“这是给瑾儿弟弟的学费还有聘礼,姨娘收好。”一个棕色荷包,光溜溜的没有任何绣样,道:“这是给大舅的。劳他丢下地里的事,跟我跑了这小半年,又多次帮了我大忙,这五十两银子,你帮我带给大舅吧。”
这些荷包送出,千两白银已经少了一半。不过甄夫人已经和我说了,甄府也帮我准备了一份银子,与甄嬛的一样。我心中对甄嬛愈发感激。
辞了萧姨娘,我独自躺在床上。方才与萧姨娘说话时提及父亲的怨恨还萦绕胸前,我竟从不知我对安比槐怨恨至此。他虽是我这辈子的生身之父,我却一直拿他当做陌生人,就是他要把我许配给刘瘸子时,我也是愤恨多过怨恨——那是被陌生人安排命运的愤恨。
是什么时候变的?是秀女们攀比父亲时?是选秀路上其他秀女父亲对女儿的宠溺时?是夏月菁的蔑视还是皇上的惊讶?
不,都不是,是在我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子以父荣的时候。我是一直妒忌着那些秀女,为什么她们的父亲身居高位?为什么陷害我后一点事情也没有?为什么长相不如我,气质不如我,性格不如我,却可以蔑视我?
不,不,不是的。使劲摇头,想要摇掉这样令人惶恐的想法,我握紧拳头,心里一遍遍大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安比槐他不是我父亲,他不是!我的父亲是,是,我忽然坐起,双手紧紧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喘气,窒息的恐惧淹没了我,我想不起我父亲的面容!我神经质的拉扯被面,脑中拼命回忆,爸爸?妈妈?姐姐?弟弟?亲戚?老师?同事?所有的人,所有的人,脸上全是一团模糊!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我竟然不记得了!短短的16年,16年而已啊,爸爸妈妈的容颜我竟然一点点都想不起来了!
翻身扑倒床上,咬着拳头失声痛哭,我的上辈子,我最深的牵挂,已经渐渐被我遗忘,我再也不是安锦,我只是安陵容了!
乾元十二年九月十五日,晴,宫中的大队人马,执礼大臣,内监宫女浩浩荡荡执着仪仗来接甄嬛和我入宫。甄嬛含泪与家人告别,我站在一旁黯然等待,默默抬头望向南方的天空,那是我这一辈子家人的方向,我上一辈子的呢?我该看向何方?
即使是极尽奢侈的排场,宫嫔的身份,入宫时走的依然是偏门。
心事绵绵,昨夜竟是哭了一夜,是以今日精神不好,恍恍惚惚中上了轿子,恍恍惚惚中被人搀下来,九月的天,碧空如洗,微热的阳光洒在身上,我却只觉得冷。甄嬛见我面色不好,担忧的看过来,我勉力笑笑,低下头。所幸其他几位小主一齐到了,我们在銮仪卫和羽林侍卫的拥簇下向各自的宫室走去,免除了尴尬。
身周都是陌生人,我努力打起精神,并不敢四处张望,只目不斜视按照方若姑姑教导行走。侍卫们护送我岚意楼,楼外已有内侍宫女们跪在两旁迎接。我站在岚意楼外打量,岚意楼是一座一进小院,并不大,庭院正中是一棵石榴树,九月里竟仍是郁郁葱葱,绿的惹人喜爱。
“小主,奴才们幸不辱命,已将小主引至岚意楼,小主请自便,奴才们要向皇后复命去了。”一位红袍太监脱列而出,躬身向我行礼道。我上前几步,按照方若姑姑教导,拿出一个荷包,道:“辛苦公公和这些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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