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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边无际的冷清孤寂时,她还是禁不住会颤栗的。
司空夜伫立在岸边,任湖风吹拂她的素色长衣,衣摆高高的飞扬起来,似蝴蝶振翅,欲破茧而出一般。那叶扁舟在天边只剩下一道淡淡的影,若隐若现在那漫天的灰蓝,最终,渐渐的隐了去。可她仍看着那个方向,临风而立,良久。
尔后,足尖点地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惊醒了尚在神游的司空夜。竟忘了,寒极门主,尚是在她后头的。她随即自嘲的微笑,相处的次数多了,竟是对他越来越没有戒心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心念尚未动完,胸中的淤积之气却又冒了上来,她左一手捂着嘴,轻轻咳嗽,本以为轻咳一两下便罢的,但喉中麻痒之意越来越甚,她竟咳得浑身颤抖,几欲跌倒在地。
寒征隆抢上前来,伸手扶住她双肩,她顺势靠进他怀里,将脸埋在他胸膛,压低声音咳嗽,接连不断。她并不意外会这样,日前金缕宫鬼使来袭,她施嗜毒蛊,布满大半湖面,消耗了一部分内息,这两日跟随司空南修习控制金风玉露鼎的咒术,体内内息四处游走,又耗损了不少。
失了寰情锁的力场,她平日里靠充盈的内息来压制胸中湿痒抑郁之气,现在气虚体弱,她可是憋了许久,等司空南走远了,这才放下提着的一口气,一解胸中抑郁。
“你还真是不懂爱惜自己。”寒征隆的声音自她头顶传来,微微叹息,一手在她背后游走,顺着她的脉络,将劲气缓缓输入她体内,替她理顺四下里散乱的气息。她的内力与他师门的内力是截然不同的两种走向,但是,背道而驰到了极致,却也奇迹般的契合,这一点,在十年前灵山之巅他与她的那一战便可看出端倪。他的烈她的寒,似奇迹一般交相融合,形成一朵朵冰火相容的红莲之炎,映照了灵山之巅终年积雪的山壁。那是一种,连他们的父辈们,亦无法抗衡的强大力量。
她没有搭话,自喉中涌出腥甜的液体,那种熟悉的,充满死亡气息的液体,在她的口腔中蔓延开来。放开左手,看见一摊猩红色的血迹赫然沾染上她素色手套,触目惊心。
“为了不想你师姐发觉,还真是煞费苦心啊。”
“呵,我可不敢让她知道,我不小心将寰情锁弄碎了。”只怕她知道了,会立时上天入地,将另一块为她找来。这样,便枉费了她的苦苦煎熬了。“她会唠叨死我。”
“唠叨死和咳死,看来你选择后者。”睥她一眼,他似颇好笑的开口。
啧,这人现在的语气,其实和司空南有得一拼的。司空夜抿嘴一笑。
“失了寰情锁,我好像成了废人。”她闲闲略他一眼,满是无奈的苦笑,一边喘气一边开口,声音柔弱,略带颤抖:“我每一次的狼狈,似乎都让你看到了呢。”
“知道自己狼狈,怎么还开口浪费气力呢。”寒征隆摇头,待将她体内四处游走的散乱内息都理顺了,长臂一舒,将她抱起,缓缓走回她的院落,将她轻置于竹榻上,在她对面盘腿坐下。
“我师门中有一派内功名叫沁心诀的,与你相思林的清霜诀虽看似南辕北辙,实际上却极为相似,讲究的,都是全心贯注,意由心升,生生不息。若我用沁心诀为你疏通脉络,比较旁人为你治疗的效果要好得多。”
“你要为我疗伤?”司空夜听了他的话,讶异的睁眼,这寒征隆,与之前,似有些不同了呢。闻名天下的寒极门主,他的为人,她是一向知道的,而现下里他的表现,颇让她意外。
这个总是完美的,高高在上的,睥睨众生的男人,居然要纡尊降贵为她疗伤。她真的诧异,真的。寒征隆是什么样的人,她了解的。虽以往他曾护送她去清凉峰,却是因胞弟性命在她手里,不得已而为之;虽护送江莲晓游济南,却也是因师兄所托,推辞不得;而逼退金缕宫鬼使,因为傅归鸿是他最亲近的兄弟。
简而言之,过去十几年的种种表明,他不是一个好管闲事的人。那么她呢,他主动提出要为她疗伤,是否可以将这种行为解释为关心?
“司空林主认为在下做不来吗?”他微微一笑,微翘的唇角包含无限魅力风情。这个男人中的祸水,当真的遗祸千年呢。“还是,不放心?”
“怎么会,你是归鸿的兄弟,我怎么会信不过你?只是……有些惊讶罢了,没想到寒门主居对然鄙派的内功心法亦颇有所得。”她笑得灿烂,继承自父母的容颜亦毫不逊色的绽放出迷人气息,掩盖她的胡扯一通。
“恩师与司空前辈是至交,是以对相互的武功套路亦了解甚深,我也耳濡目染,总算知道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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