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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我理清思路,开始翻原始文件:“公司说稿子有误,那篇稿子原件一共有几份?”
“三份。你、叶新和莫臻。”
其实事情来龙去脉很简单:社会有两套说话体系,一套叫官话,一套叫正常话。但交稿不能交正常话,否则上司会疯的。
就是这套官话,惹出了麻烦。
因为采访是用法语进行的,翻译过来有细微的差别很正常,但这次似乎和什麽法国政府的敏感话题扯上了关系,一经报道肯定风波迭起,现在受访者──就是那个设计师本人也惊动了,而原稿里完全没有关於他政治理念的阐述。
额头渗出冷汗──幸好陈哲心血来潮亲自校对,否则我会被时尚界封杀的。毕竟如果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孩子来校对的话,他必然想不到那麽远。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全看如何解决,撤掉采访或者将话语修饰润色都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其实这手段很老套,在这圈里混时间长的人对这方面都很熟悉。
关键是我得罪了谁,若是说真想把我逐出时尚界,那这个unsub的手段太幼稚──与其说是陷害,不如说是警告。
可我一向是很会看眼色的,从未做过出头鸟,这枪打得也太偏了。
正想著,外卖送到了,打开盖子看著那堆花花绿绿的食材登时食欲大减,索性推到一边翻箱倒柜找零食吃。
文职大多是些小姑娘,时常会趁著送文件的空档给我们塞些薯片、话梅之类的女孩子离不开的零食点心,我们一般都会乐意笑纳,一方面增加情感交流,另一方面……咳咳……有一款cookie还蛮好吃的。
我一口饼干一颗话梅的吃得不亦乐乎,右手抱著电脑改稿子,吃了半天有点渴,於是招呼锺翛:“给我倒杯水。”
耳畔响起倒水的声音,下一秒温水放在桌子上,锺翛的声音响起:“不要总吃零食,把午饭吃了。”
我头大,抬起脑袋。他弯腰凑过来,伸手在我的嘴角蹭了蹭:“怎麽吃得到处都是。”
他的手指很温暖,摩擦的力度很轻,离开後嘴唇被空气浸过,有些冷。
我呆了呆,僵直著视线挪到屏幕上,上面的字像变了摸样,一个也不认识了。满眼都是他刚才蹭我嘴角时,暗夜般的瞳孔映出的我的影子。
☆、第四十章
第三十七章
稿子的问题算是顺利解决,但在我心里扎上了根刺。这事有第一次未必有第二次,但如果有第二次,就远不止这麽简单了。我可是要老老实实混饭吃顺便攒下老本以至於老了不会饿死街头的。而且,老子不会主动惹他人,但他人惹我,另当别论。
这事,必须查到底。
采访稿延迟出版,也就是说我还要继续跟踪进度,把这空出来的来的大半版面填满,一时间天昏地暗,看到个人就想拽过来做专访。
谢见安一脸臭屁地送来了一堆药,对於我玩命赶稿这件事极其不赞同,要我请假休养一星期。我拒绝。老子再怎麽著也是个男人,这个月造成版面空缺是我的责任,所以一定要在截稿前搞定。
得到了我千万遍会照顾好自己身体的保证,谢见安才别别扭扭回家,此後每天中午12点来我办公室报道,简直比大本锺还准时,不外乎一盒营养餐还有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药片。我特顺从命运安排,他让吃什麽我就吃什麽,就是把毒药给我我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更不用说味道诡异但至少不会致人死地的营养餐了。
好吧,我就是抱怨抱怨……尼玛营养餐这种东西太难吃了有木有!=皿=
苦著脸和他商量:“咱不吃了行吗?”
他斩钉截铁:“行啊。”
我立时两眼泪汪汪。
“只要你能接受你儿子营养不良。”
“……”
除此之外,如何对锺翛提起这件事,也成了他对我叨逼叨的重点。我跟他说这事要慢慢引导循序渐进,不然太惊悚。他的回应是飞来一记眼刀,成功让我闭嘴。
其实我是考虑过不要这个小家夥的,他来的太不是时候,何况我已经快四十岁了。
可是一想到他的另一个制造者,我又怎麽舍得。
至少,应该让锺翛知道他的存在,留不留,让他决定。毕竟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我没有权利擅自决定他的去留。如果锺翛不接受,那我就立刻把这个小家夥打掉。不是我狠,也不是我没心,就算我再爱小家夥,也无法给他他应得的双份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