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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父请说。”
“杀了司徒逆。”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殷昭提起地上的灯笼离开,临走时叮嘱:“夜深了,陛下快回宫里吧。”
我忽然叫住他,语气坚决地说:“司徒逆对于我,犹如相父对于先王。我是绝对不会怀疑他的。”
殷昭脚步停顿了片刻,一言不发地离开。
南方边境距离这里有几千公里,我和司徒逆、九重三人带着几十名侍卫,穿着便装,轻车简从,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到了凤栖山。
因为建宫殿的缘故,凤栖山脚下的城镇变得非常繁荣,几千名身强体壮的工人在此落脚,有很大一部分未婚青年和当地的姑娘联姻。在山下组成了幸福的家庭。
因为搬运的石材比较多,当地的港口和码头非常热闹,每到晚上,就有许多彩色的船坞在江上飘荡,里面脂粉香味和婉转的歌声洒满了江面。
当天晚上,我们三个乔装出游,到某条花船上取乐,还没掀开帘子,就被脂粉胭脂味道淹没了。
九重晕船,脸色十分苍白,依在我肩膀上,漫不经心地看歌舞。一个身材窈窕的歌女笑嘻嘻地走过来,腻在我们中间,要喂酒,一双眼睛娇滴滴地看着九重。
九重气若游丝地推拒,抬头看了那歌女一眼,立刻捂着嘴巴跑到外面甲板上呕吐去了。
歌女大概一辈子没有受过这种羞辱,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我只好解释道:“我朋友不习惯坐船,咦,你怎么了?”
歌女将酒杯往桌子上一扔,捂着脸跑了。
司徒逆正和一对长相极漂亮的姐妹花调笑,那对姐妹一个端庄文静,一个妩媚风流,一左一右地坐在司徒逆身边,不时被司徒逆逗得掩嘴轻笑,又举起手帕作势要打他。
九重筋疲力尽地回来,要了茶水漱口,重新把脑袋搭在我肩膀上,语气软绵绵地说:“陛下,咱们回去吧,我好瞌睡。”
蓝色的头发软绵绵地披散在我的肩膀上,他的气息柔软而香甜,闭上眼睛的样子也很可爱。
如果他的身体能够小几倍的话,应该是很招人喜爱的,不过现在就太重了。我不得不拼命推他,嚷道:“喂,别趴在我身上啊,快要被你压死了。”
凤栖山种植了大片大片的梧桐树,春夏之交,整座山坡被紫红色的花朵包围,而到深秋,树枝上挂满了硬邦邦的桐籽,风出过时发出刷拉刷拉的声音。
我们到这里时是初秋,桐叶宽阔茂密,整座山湿润而阴凉。宫殿里即使不用冰块,依然很凉快。
宫殿门口是白色的大理石雕砌的门,上面的匾额是空白的,留着等我题字。我在门口台阶上站立,旁边一群当地的官员毕恭毕敬地等待。我笑着问九重和司徒逆:“卿家以为题什么字妥当?”
他俩也不谦让,司徒逆率先说道:“叫游龙别苑?”九重认真地说:“叫捕风阁吧?这山风倒是很雅致。”
众臣低头沉思不语。
我开口道:“叫梧桐山庄吧,正应了这满山的梧桐。”
众人如梦初醒,吩咐赞赏:“新奇”“贴切”“雅俗共赏”“不拘一格”“陛下龙章凤雏,吾等不及万一。”
九重和司徒逆面面相觑,司徒逆已经习以为常了,九重则露出困惑不解的样子。
山庄里温泉水池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唯独少人,御用的侍婢不曾带来,而当地官员又不敢违反规定采用本地的侍婢。
我带了的那一群侍卫暂时充当了侍婢的角色。每个人都能占用一间大房间。而我和司徒逆、九重三人则各自住一栋宫殿。
行宫建成后,我特别恩准了司徒逆和九重与我一起到南方巡游。九重常年呆在祭坛,能够出去游历自然很高兴。而司徒逆听说九重也要一起去,当即翻了脸。
“把蓝毛带去干什么?”司徒逆在书房里走来走去,腰上的玉环撞击佩剑,叮叮咚咚作响:“他这人古里古怪,又擅长下毒,说不定哪天错把毒药放进咱们的饭里。”
“我不会犯那种低级错误。”九重端坐在窗台的椅子上,单手支着下巴,慢条斯理地说:“而且毒药不一定要放在饭里。”
“你看吧,他就是这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司徒逆气呼呼地说:“你为什么喜欢和他在一起?”
“……”我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难道是出于一个君主的怜悯之心?”司徒逆忽然露出恶劣的笑:“毕竟像他这种模样,在陈留国很难找到愿意接纳他的人吧?”
九重微微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