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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面说,一面站了起来,来到一张几旁,指著几:“那人一听得四叔这样问,就来到了这张几旁,在几上,放著一只黑色的小皮箱,他打开--当他打开皮箱的时候,我们真的还很紧张,怕他从中抽出甚么家伙来。可是,他只取出一只纸袋,又从纸袋中,取出一垒折好了的纸。”
边五也道:“是的,真是怪到了极点,我们都不知道他要干甚么。他取出了那张纸之后,摊了开来:‘几位请过来看!’我们一起走过去,那张纸上,画著许多圆圈,也写著很多字,看来像一张地图!”
祁三道:“就是一张地图,那人指著纸上,一面指一面说著,他对北山的地形,听起来比我还熟,指著一处圆圈:‘这里是猫爪坳。’我一听就愣了一愣,猫爪坳是一个小山坳,除了土生土长的人,外地人根本不可能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地名的,可是那人居然说了出来。他又道:‘这里北边的一片林子,全叫采伐了。’老七大声道:‘是的,那是上个月的事情。’”
祁三又叹了一声:“当时,那人又叹了一声:‘真是造化弄人,我要是早一个月来,甚至于早一天到,就甚么事也没有了!’”
祁三道:“四叔很不耐烦:‘你究竟想要甚么?’那人道:‘在这片林子中,有一株树,叫伐了下来,我就是要找这株树,我已经查明白了,这一片林子伐下来之后,堆在东边场上,就在今天上午,木料被装进了秋字号的窑中。’那人说到这里,四叔向我望了过来,我摊著手道:‘木料全是一样的,你怎么知道你要找的木料,进了秋字号窑?’那人的回答,古怪到了极点。”
边五道:“是啊,他只是说:‘我知道,我知道一定是在秋字号窑中,求求你们,开了窑,我只要一将它取出来,立刻就走!’唉,白大小姐,你想想,那人这样子,我们该怎么样?”
白素说道:“当然应该问他,那段木料,那株树,有甚么特别!”
祁三道:“四叔问过了,他却不回答,样子又古怪。四叔实在忍不住了:‘老七,这人是神经病,将他撵出去!’老七早就在等这个命令,一伸手,抓住了那人的手,再一扯,抓住了他的衣领,提著他,连推带拖,将那人直撵了出去。等到赶走了那人之后,才发现那人的皮箱留了下来,未曾带走。当时,谁也不介意,以为他一定会回来取的。”
祁三和边五轮流叙述著,他们讲得十分详细,到此为止,我还是未曾听出一个头绪来。虽然觉得事情怪异,但是以后会如何发展,根本无从料起。所以,我只是问了一句:“那陌生人后来没有回来?”
祁三和边五沉默了好一会,祁三才答非所问:“帮里事忙,我们都不再提这个人,晚饭过后,我、老五、四叔又去巡窑,火工已经堆好了柴火,有十四口窑,要在卯时一起生火,生火的吉时愈近,就愈是紧张,一切全要准备妥当,一点也马虎不得。眼看卯时渐近了,四叔大声发著号令,突然……突然……”
祁三讲到这里,声音有点发颤,竟然讲不下去,用手推了推边五。
边五道:“突然,秋字号窑那里,有人叫了起来,我们奔过去一看,看到了那个疯子,在拚命向窑顶上爬著,已经爬了有一半以上。生火的吉时快到了,这疯子--就是要我们开窑,好让他自窑中取出一段木料来的那个人,竟然要爬上窑顶去。他的背上,还系著一柄斧,显然他是要不顾一切将封好的窑劈开来。这种事,在炭帮里,从来也没有发生过。当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一起叫著:‘下来!下来!’可是那疯子却一个劲儿向上爬!”祁三缓过了气,才又道:“四叔也急了,叫道:‘老五,抓他下来!’老五一听,连忙向上爬去。就在这时,那人已到了窑顶,窑顶有一个洞,他一看到那个洞,就涌身跳了下去,也就在这时,锣声响起,吉时已到了!”
我听到这里,忙道:“等一等!”
我也有缓不过气来的感觉,在叫了一下之后,隔了一会,才道:“吉时到了,是甚么意思?”
白素的声音很低:“吉时一到,就要生火!”
祁三道:“是的,吉时一到就要生火,火口旁的火工,早已抓定了火把在等著--”
我听得有点不寒而栗:“可是,可是有人跳进了窑去!”
祁三吞了一口口水:“是的,所以锣声响了之后,秋字号的火工头,一时之间决定不下,望著四叔,四叔也呆住了,这是从来也没有发生过的事,锣声在响著,一下,两下,三下,锣声只响四下,吉时就要过去,四叔下令:‘投火!’”
我霍地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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