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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本宫有话要和陈侯说,就留下纤儿好了。”越起烟有气无力地吩咐道。她既然发了话,里面的一众人等便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只有纤儿犹自侍立在陈令诚身侧,脸上是说不出的紧张。
“陈侯,我也不瞒你,这病已经这样了,你还有什么办法么?”越起烟淡淡地说道,“宫里头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就是皇上,也不能厚此薄彼。我知道,皇上屡屡都想多看顾一点,却虑着宫规礼制不能逾矩。说起来也真是可笑,会有今日,竟全是我先前的作茧自缚。陈侯,倘若你真看在红姐姐的份上,不若就惠赐一点灵药吧。”
陈令诚心中陡地一紧,越起烟的言外之意他听得清楚分明,然而,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即便他先前有再大的功劳,也不敢轻易决断。他沉吟良久,终于艰难地开口道:“珣贵妃,恕微臣失礼,解铃还需系铃人,若是您真的矢志退出,那不若告诉皇上。”他见越起烟一副震惊的模样,又继续道,“微臣知道娘娘先前已经和皇上通过气,但您想过没有,倘若您真的惹怒了圣驾,您自己固然已经身退,三殿下又该怎么办?他如今只有四岁,若真的被迁怒,怕是如贵妃也护不住他。娘娘,微臣还是一句话,此事您得三思。”
越起烟凄然一笑,她何尝没有想过这些,只是始终一厢情愿而已,如今看来,是把一切挑明的时候了。无论是继续这种日子还是真的遁世,她都必须选择一个了断。无论如何,风浩准都是她的亲生骨肉,她绝不忍心将其推入火坑。
陈令诚见帘内的越起烟许久没有答话,便转身退了出去。这种宫闱秘事,他只能点到这里,至于剩下的,就只有看双方的意愿了。他唯一的期望,就是不要为此牵扯到红如,毕竟,那是他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
无痕篇 第十卷 升平 第十五章 兵弊
豫丰六年六月初,正如众人想象中一样,兵部尚书卫疆联在和左都御史鲍华晟以及左副都御史连玉常(起初设立官衔有误,连玉常应为左副都御史)商议之后,由鲍华晟和连玉常两人联名弹劾了兵部郎中许鸣亥以下十三名官员。尽管这些人官品都不高,但全都是各司的司官和主事,平日捞够了油水,就是和京中的不少权贵也是往来甚密。这道弹章一上,卫疆联固然是又上了密折陈情,其他朝官也全都是议论纷纷,唯恐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风无痕尽管早有预计,但看到那份算得上庞大的名单和帐目之后,还是忍不住雷霆大怒。兵部虽然算不上六部中最肥的衙门,但由于主管天下武将的升迁以及练兵武器等,所以中间的油水极为不凡。余莘启本是寒家出身,自是动不了这世家把持已久的兵部,因此这个尚书做得甚为窝囊。然而,奉旨整饬兵部的卫疆联就没有这些顾虑了。他先前曾经在萧云朝手中吃过大亏,对这些世家子弟中饱私囊的行为深恶痛绝,这一次更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完全一副恶狠狠的模样。
既然知道有皇帝在背后撑腰,一些本来还有意出面相保的大员便纷纷缩了回去。诸如何蔚涛、越千繁一类的重臣更是冷眼旁观,心中还在揣摩着圣意,想着这一次的变故能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好处。如此一来,尽管卫疆联动静极大,朝中竟是诡异得很。除了几个低品官员上窜下跳之外,其他大员都是保持了缄默。
奇怪得是,两位都御史的奏折固然惊天动地。皇帝的态度却也奇怪,竟是留中不发。听说了皇帝在勤政殿中大为光火地朝臣们心中清楚。这把火已是烧得极旺,怕是等闲熄灭不不了。风无痕一时半会没有发作,只不过是等待着最好的时机罢了。
果然,就在那几个兵部官员停职待勘之际,西北的安亲王风无方六百里加急送来奏报。其中罗列了这几年兵部送来补缺地武将情况以及种种兵器的弊病,矛头直指那些官员地贪没之罪。尽管这位王爷不过每三年回京述职一次,但众人都知道,当今皇帝和风无方关系极为密切,而这份奏折,显然是安亲王揣摩上意最贴切的表现。更有人想起了自两年前起皇帝便屡屡委派年轻官员在兵部见习的往事,立刻将其和此次的弹劾联想了起来。这一次的风波不可谓不大,除了丁忧在家守孝地余苹启,怕是连兵部左右侍郎都难以保全。
兴许是凑热闹,兴许是为了迎合上意。西南的展破寒也在风无方之后上了奏折。平定西南诸部之后,朝廷固然收回了其节制四省军政之权,但又为他加了正一品建威将军衔。而后又册了一等侯。对于一个出身卑微的平民来说,这已是极为罕见的殊遇。展破寒自然知道朝中不少权贵对于皇帝的这种恩宠极为不满,因此更是时时遣人打听京中景况,奏折几乎都能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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