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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赶着出片,抽不出空来。”
也好。没有其他人在场;有些话就没有那么难以启齿。刘镝那样想。
他暗暗思衬何时是摊牌的最佳时机。
季良对他说:“对了;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轻轻解开裤管。
刘镝蹲下检查;他从未见过那样可怕的疮疤,如果在电视荧幕上出现,肯定会打格子;但是刘镝此刻并不怕这些。
他问:“可会痛?”
季良摇摇头;“还可以啦,每星期回来做物理治疗即可。”
“会康复吗?”
季良有心开玩笑,“现在不就已经康复了。只是这下完蛋了,也许我再也不能跳舞了。”
他自言自语道:“应该再没人肯要我了。”
他处处戳中自己的伤疤,刘镝心中的话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在车上,季良忽然握住刘镝的手,许是身体虚弱的缘故,他的手非比寻常地凉,他握得并不紧,刘镝稍稍用力便可挣脱。
他说:“阿镝,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我跟你,还有思嘉,是最好的朋友。”
“你和思嘉都是我最好的朋友。”
一口气说了三遍,他松开手,眼睛红红。
刘镝明白他的意思,彻底放心了。
“师傅,麻烦前面靠路边停。”
季良说:“好久没吃烧烤了,陪我吃一顿?”
刘镝点头。
街角风大。
季良说:“咦,对面马路有一档糖炒栗子。”
刘镝说:“你喜欢吃,我帮你买。”
不待季良答应,一个箭步走过去。
小贩把栗子交给刘镝,捧在怀里暖呼呼。
风真大,他一时不愿回到室内去。
终于,刘镝转头走进餐馆。
他把栗子交给季良。
季良正在点菜,他指着一道串烧白果说:“白果白果,许多送信的人都忌讳。”
饭后,他们分头回家。
季良独自拄着拐杖向左走了。
刘镝往右,他去搭乘地铁,进入车厢,还有自医院带出来的消毒药水味。
他心有戚戚焉,但总算了却一桩心事。
蓦然想起思嘉与他之间的一段对话,思嘉问他:“你喜欢过季良吗?”
当时他平淡回答:“假如有一颗子弹射向他,我可以二话不说为他抵挡,但那并不意味着什么。”
有些感情,与爱情旗鼓相当,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却不能等价交换,10:1也不行。
他给思嘉打了一通电话,内容简明扼要:“我们都误会了,季良早已看开。”
思嘉不怎么说话,单字回复“哦”。
“也许这是最佳形式,没有人会为难。”
“嗯。”
都已是成年人,全部都是玩口是心非那一套的高手。
挂断电话,思嘉继续做手上没做完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季良此时此刻需要有人安慰,但是,他也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不打扰即是温柔。
季良选择这种方式结束,实在是意料之外,却也意料之中。
反正日子还长,她和季良的友谊还会持续很久很久,关心他,不必急于一时。
如果可能,她想把他们的故事写成一本书,书名可以叫做“我所看到的同志的世界”,开头一定是这样——很多很多年前,我从不知道在这个星球上,有这样一类人与我们同在,甚至就存在于我们周围,他们被称为“同志”。
中间的部分已经叙述出来,而结局呢?
思嘉也不知道结局。
她敏感地觉察到一件事情,在过去这段时间里面,她的世界越来越小,她的朋友越来越少,即使是大学时期一个宿舍的密友,至今联络次数可以用手指头数得过来。
热爱一个人,或是一件事物,都会令人专注,从而忽略其他。
太热切了解同志,热切地想和他们做朋友,热切地想要融入他们之中,思嘉已失去许多东西。
更伤心的是,越是融入其中,谜团越多,仿佛掌控无数条线索,还来不及逐一分析,已经结成线球,剪不断,理还乱。
又不是要做该方面权威专家,为什么要如斯钻研?
大哥何文常说:“小嘉,你太固执,向来不撞南墙不回头,这是好事,也是坏事。希望有一天你会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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