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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辟邪尊者,岂有传法于汝妖僧之理?这不是打诳语了?”麻囗刺道:“咱家西番并无诳语,禅师如不信时,可放咱礼请尊者即刻现身。”林澹然道:“汝果能请得尊者金身下降,即便与汝拜为兄弟。”张太公阻道:“老师不可轻信其言,彼是脱身之计。若放他时,又要作怪。”澹然道:“不妨,任彼腾那变化,出不得俺手里。”便拔起虾蟆之针,口中念了解咒,麻囗刺依然好了,立起身来,对澹然稽首,澹然答礼。麻囗刺整衣肃容,叩齿念咒,踏罡步斗,观想凝神。倏忽之间,数道金光从西而至,半空中彩云之上,现出韦驮尊者法像。有《西江月》为证:
凤翅金盔耀日,连环锁甲飞光。手中铁杵利如钢,面似观音模样。
脚下战靴抹绿,浑身绣带飘扬。佛前护法大神王,魔怪闻之胆丧。
林澹然见了尊者金身。欣喜无限,率领太公等焚香顶礼,麻囗刺亦俯伏于地,齐声念佛。半晌后,渐渐彩云散去,韦驮不见。林澹然邀麻囗刺同入禅堂,对佛立誓,拜为兄弟。忙整素斋款待,放出行童同坐吃斋。二僧各诉衷曲,互相敬服。澹然又问:“永龄庵内,向有妖怪迷人,贤弟可曾见否?”麻囗刺道:“有一小怪,弟已除之。”张太公问:“是何怪物?”麻囗刺道:“咱初入庵,夜间打坐,忽听小徒马哈笃叫喊,急出瞧之,见一黄鼠,嘴尖耳大,其形若豕,遍体黄毛光亮,追逐小徒。幸小徒有些膂力,拿一条木棍,与他厮斗,被咱一剑斩之。小徒剥其皮,剔其骨,炙其五脏,烹其肉。其味似饴,其色如玉,饱食一月,便宜了哈笃。”众人抚掌大笑,方知是老鼠作怪。当晚留住麻囗刺庄内宿了。次蚤麻囗刺作别,林澹然捧出戒刀还了,劝化道:“俺等皈依三宝,但宜谨持道法,以作梯航,岂可恃此妄行,轻慢衣钵?况争王图霸,非俺僧家之事,一有差跌,难免轮回。贤弟速宜灰却雄心,涤除旧染,逍遥西土,无灭无生,也不枉出家人证果。”麻囗刺感悟,稽首道:“承禅师良言,敢不佩服。自此打破迷关,永不受恶缠矣。”林澹然送出庄门,麻囗刺师徒二人飘然去了。后来麻囗刺隐居西番山岛中修道,将法术武艺尽传与侠士徐洪客,扶助张仲坚里应外合,夺了扶余国,做了国主。数年之后,张仲坚复举大兵,助徐洪客杀入锡兰山国,逐出国王,自立为主。此是后事,别有传记不题。
且说张太公主仆别了林澹然,入城去了。这近庄邻人,个个赞叹林澹然法力无边。自此远近传扬,名驰四海。有诗为证:
大道从来不可贪,贪嗔正亦入邪关。
慈悲却乃真威武,荡涤魔心上法船。
林澹然自此无事。一日见天色晴和,春光明媚,备办了酒果素食,令道人提壶挈盒,和苗知硕带了薛举,一同出城北踏青游玩。但见士女往来,纷纷不绝。正是:
香尘逐车马,美酒醉笙歌。有词为证:
郊原春透,花压垂堤柳。满目繁华如旧,正是清明时候。轰轰宝马
雕轮,纷纷翠袖红裙。一样寻芳拾翠,何妨僧俗同伦。三人闲玩,沿溪信步而行,同进一座花园内石凳上坐了。举目观看,端的好景致也。但见:
新篁池阁,花雾楼台,几多曲径护幽栏,数处小桥通活水。假山高耸,
下面有石洞玲珑;亭榭精奇,中列着翠屏宝玩。色铺锦绣,生香不断。树
交花韵奏笙簧,乐意相关禽对语。转过了桃花径、杏花坞、梅花庄、李花
弄,方走到雕檐斗角百花亭;穿过这牡丹台、芍药栏、蔷薇屏、茶囗架,
才显出净几明窗千佛阁。双双白鹤长鸣,两两鸳鸯交颈。荷花池内,鱼翻
玉尺戏清波;来凤轩前,鹦吐人言称佛号。烂柯岭囗囗寂静,春宴堂金碧
交辉。阴阴古木欲参天,灼灼娇花齐向日。果然在在堪歌舞,正是人人可
举觞。
林澹然等三人坐于石凳之上,门首忽见一人,头戴逍遥巾,身穿豸补鹤氅,随着十余个家憧,牵着一匹白马,吆吆喝喝,走入花园里来。众人见了,尽皆回避。林澹然心里已省得是个旧相识了,只是不动身,看他怎的。正是:
一叶浮萍归大海,人生何处不相逢。
不知这人是老林什么相识,且听下回分解。 。 想看书来
第十八回 梁武帝愎谏纳降 虞天敏感妻死节
诗曰:
忠言逆耳拂君机,暗里藏奸国祥移。
纳土降书初上献,渔阳鼙鼓即相欺。
旌旗蔽野飞禽绝,杀气横空烟树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