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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苍老的身影闻听苍双鹤的话,愈加佝偻,捂着唇轻轻的咳以掩饰自己的失望,良久轻缓出声,“老朽为大央之利倾尽全部,此生但求坦荡,唯独亏欠了她娘与她两人,她娘已逝,她尚年少,实不该经如此多的变故,如今又将置她性命于危险之中,老朽实在不忍!”
沉默许久,就在殁先生以为苍双鹤不会应下他的要求之后,苍双鹤轻缓的开口,“殁先生只管放心,没有十成的把握,鹤绝不会将他置身危险之中——鹤以自己的性命作保!”
听见苍双鹤好似平淡的语调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殁先生身子竟微微的颤抖了起来,半晌,试探的出声道:“先生说这话可是真心?”
苍双鹤笑着点头,“鹤即便同大王说了假话,也不会对殁先生口出虚言,先生放心便是!”
殁先生缓缓直起身子,看着苍双鹤脸上平和的笑,突然上了底气,语坍中带着自己也辨不清的期待,略高昂的声音问道:“鹤先生以自己的性命作保,是因为老朽是晏痕,还是因为老朽是流云的爹!”
嘴角的浅笑又慢慢的散开,并未直接回答,只是用以往相处之时的平和声音反问道:“殁先生觉得鹤是因为什么呢?”
睿智锋利的眼盯着苍双鹤许久,其后才大笑了起来,开怀道:“有鹤先生这句话,老朽也便放心了。”
苍双鹤亦笑,“多谢殁先生信任鹤。”
夜色深沉,苍双鹤信步来到窗棂边,看着外头才出的新月,声调平稳道:“想必卿玦与流云已经得胜。”
殁先生苍老沙哑的声音点头,“也才几干人马,又身处劣势,实不必为惧。”
苍双鹤手中捏着温热的紫玉,接着说了下去,“战败南褚,流云心性许会散漫下去,殁先生觉得自己要如何选择?”
听见苍双鹤的问题,殁先生沉默了许久,其后才坚定道:“她此番下山,为盈姬报仇自是人之常理,可若不是阴业先生相护,想必如今早已经没有她的存在了,我晏氏之后,没有知恩不图报的小人,流云理应达成阴业先生的期盼。”
苍双鹤浅浅的笑,“鹤懂了。
那一夜殁先生偷偷的来,远远的站在昏暗的角落看了晏亭一眼,又趁夜赶回,他要在暗中守着晏府,来得匆忙是因为苍双府中的别夕送去了晏亭受伤的消息,迟疑了许久,终究隐隐不住,日夜奔波的赶来,为的只是看看晏亭可还好,安心之后才能回晏府好好做事,另外帮着睿王处理一些关于盛康那头的事情。
天亮之前,一切的风浪皆归于平静,褚军信号响起之时,隐藏在城墙上的五百弓箭手齐齐射箭,不多时便见下面倾倒了一片,人仰马翻中,晏亭清楚的看见了南褚的纰漏。
凯旋,日出之前的秋末竟恁般的凉,身上是出门之前苍双鹤提醒套上的披风,明明是她的,可她总是觉得那披风上隐隐透着属于苍双鹤的味道,好像他就在她身边无赖纠缠着,他的身子似乎还虚弱的,不过看上去并无性命之虞。
晏亭知道初南绝不会同她说谎,那日的初南明明已经动了心,想用解药换取韩夫人,若非南姬不给自己留后路的做法,或许他们的交易已经成功了。
初南得知南姬毁了解药之后,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惋惜并未逃出晏亭的眼,就是那抹惋惜恁般的真诚,才彻底断绝了晏亭的希望,在那一刻她甚至想过就那样带着苍双鹤离开,哪怕只能在一起很短很短的时间,她也要让他知道她一直都不曾淡忘过他们初见的时候他给她的承诺。
三天,初南说的肯定,晏亭听得揪心,她小心翼翼的守着苍双鹤,看着他平安的度过了三天,又幸运的活过五天,其后她便猜想到自己兴许又着了苍双鹤那厮的道,可即便如此,晏亭却在心底觉得庆幸,看见了生死才会珍惜,真的骗了又能怎样,只要他好好的活着,那便是一切—— 大不了找个机会再骗回来!
回到自己的客房前,晏亭竟迟疑了许久,说不清楚在憧憬着什么,又在害怕着什么,纤细的手指搭在门闩上,头轻轻的抵靠着门板,天亮之前总是最冷的时候,好在有厚重的披风遮挡去了大部分寒气,可晏亭还是觉得自己在冷风中瑟瑟发抖,终穷忍不住,伸手推开了门板,迈步走了进去。
屋内静悄悄的,以前进了门,总要听听苍双鹤那厮可有睡下,也不过才几天,竟好像成了习惯,可是却没有憧憬着的匀细呼吸声,垮了脸上的表情,也不再蹑手蹑脚,晏亭拖着身子疲惫的走进内室,愕然的看见苍双鹤侍在榻上并不掌灯的翻看着一卷帛书。
心头欢快了起来,却要板了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