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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屠幼菱的话,柴安眼圈愈加的酸涩,腾出一只手,几欲抚上屠幼菱的额头,最后还是柴了手,每缓道:“你若死了,我亦不独活,便是如此,上大夫安危尚且没一个定数,你我更不该如此。”
屠幼菱模糊了泪眼看不清咫尺的柴安的表情,依旧坚持道:“我知他不会有事,他很有本看的,说自己没事便真的会全身而退,可你我不同,还没上战场,便遇上了这样的事情,那也不过百人,可战场上却是千军万马,芶惑那人我听说过的,二十年多年前,曾坑杀我大央十万大军,安哥哥,让我今晚当你的妻,求你!”
说罢紧闭着眼,嘴唇在柴安脸上一阵逡巡,湿润了柴安的脸,分不清那泪是她的还是他的。
柴安一手撑着车厢板,一手紧紧攥成拳头,对屠幼菱的亲吻克制着回应,就在屠幼菱车手去解他的衣扣之时,猛的从她身上翻了下去,随即迅速闪身到一边,车厢里看不清晰屠幼菱的表情,可他知道她哭得很悲凉,轻柔着声音道:“若是那样,我跟不能要你,一旦有那么一天,你便安心跟着上大夫过日子吧,即便他现在不爱你,可你这么美好,总会让他动心的,那个时候,以你完璧之身,才配得上他的宠爱,我知道,他会好好的待你。”
屠幼菱呆滞了片刻,嚎啕哭了起来,“安哥哥,你不喜欢我了,当真不喜欢了,你这是借口,方才你还说过的,若是我死了,你亦不独活,你以为真的有那样一天,我会独活么?嫁上大夫,只是有他承诺,三年后,成全你我,我爱你,这一辈子只当你的妻,求你,爱我?让我当你的妻,在我看不见明天的时候,给我此希望。”
柴安沉默了,他的妻,多么美好的称呼,随军出征,对于他来说是功成名就的捷径,成就越大,危险越大,他心中清楚,屠幼菱大概是被方才的情景刺激到了,又加之他们此刻面对的敌手是素来以心狠手辣闻名干世的芶惑,才让一直矜持着的屠幼菱失了分寸,他何尝不是害怕分别成诀别,当人被惶恐侵袭的时候,世俗的牵制反倒遥不可及了。
屠幼菱见柴安没有反应。咬了咬唇,跪坐在柴安身前,颤手摸上了自己领口的带子,半晌没解开一根,呜呜咽咽的声音撩拨着柴安愈加脆。
弱的抵抗力,终于在屠幼菱解开第一根带子前,柴安倾身出手抓上了屠幼菱柔荑。
“安哥哥,你还要拒绝与我?“被柴安握着手,屠幼菱泪眼相望,柴安静默半晌,竟慢慢的靠了过来,看着屠幼菱仰起的动人面容,微微闭上了眼,缓缓的落唇于屠幼菱额头。
在柴安落唇的片刻,屠幼菱也闭了眼,泪水顺着眼角恣意倾泻。
“幼菱,你当真不会后悔么?”
额头上的温热已经不见,屠幼菱唇边溢出一声失落的喟叹,声调愈加的软腻,却透着坚定道:“若今夜错过了,即便我死了,也不瞑目。”
无需再细细的追问,也不再隐忍自己的相思,罢了,彼一夜总也见不到天明,今一夜却叹息太短。看不见来日悲欢,只争眼前春宵。耳畔浅浅柔柔的呻吟声,是他二人此生听见的最动听的乐曲,萦绕于耳,足够回味一生。
这厢时光飞逝,那头却是长夜漫漫,先前晏亭一声疾呼,与曾胜乙并肩逃离包围,也不过须臾,身后一干人众便追了上来,有快的,曾胜乙抽剑回身,狠狠的劈向最前头的那人,寒光一闪,来人不及躲闪,被生生的斩成两段,曾胜乙与晏亭脚下并不迟疑,继续沿路跑着。
后来者见此情景,迟疑片刻,复又追赶而上。
终有体力不支之时,晏亭的脚步渐渐慢了放缓了,紧随着他们的人隐约间也出现了懈怠。
先前的时候,曾胜乙与晏亭个跑个的,晏亭体力渐渐不行之后,曾胜乙一手拎着玉首剑,一手拉着晏亭的胳膊跑,见晏亭实在跑不动了,曾胜乙才放缓了步子,小声对晏亭说道:“少主人,您先跑,他们已经累了,我能与之周旋一阵。”
晏亭迟疑了,却不想曾胜乙竟扬声道:“方才少主对柴安和晏忠到是明白,怎的轮到自己的时候,反倒婆妈了起来,属下自保尚有余力,实无暇分心。”
听曾胜乙之言,晏亭随即了然,不再迟疑,继续跑去,身后厮杀声扬起,间或回首,看见的便是那似乎始终颓着的瘦高身影左挡右拦,身边不时有残体倒下,今夜阴沉,本就辩不分明,只依稀间隐约瞧见他那身粗短的麻衫有湿润不时的低落……
咬牙回身,晏亭继续沿路跑着,他们途中路过柴母的家中,晏亭和曾胜乙并没有进去,进去了也藏不住身,反倒把自己和无辜的人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