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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大地喝了一口酒,闭上了眼睛,看来又沉浸在回忆之中了。
确然,六十多年前的往事,这时正一幕又幕地在他的脑海中浮过 既然如此,不如就直接来看当时的情景,不必由祖天开断续地来叙述了,那要直接得多。
而卫斯理、白素两人,对事情经过的反应,会夹杂其中,来一个时空交错,这可以说是“立体说故事法” 其实,用甚么法说故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说出来的故事是不是好听。
好了,六十多年前,黄鹤楼头是怎么样的一副情景呢?三个人在共饮畅谈,一个是西装草履,头发中分,发腊令头发铮亮的美男子。美男子看来文质彬彬,眉目如画,可是身形也很高,形容这样的美男子,用“玉树临风”这句成语,最恰当了。
黄鹤楼是游人众多之处,也有相当多女性游客,见了这美男子,没有不使自己的眼光多停一两秒的,有好几个妙龄艳妆的女子,甚至双颊会无缘无故红将起来,以致要手托桃腮来掩饰。
可是美男子对那些异性,都并不多望一眼,只是兴高采烈地在交谈。
这个美男子,自然就是祖天开口中的“他”,姓王名朝字绛霞的那位仁兄了。
另一个则是铁塔一样的彪形大汉,说话时声如响雷,喝酒时气吞山河,说到兴头上,醋钵也似的大拳头,随便在桌上敲一下,就发出砰然巨响,把桌上的一切,震得直跳了起来。
有这样的一个大汉在,所以附近的几张桌子都没有人,谁都这样想:这样的大汉,别说他有意打你一拳,只消他挥手的时候,给他带上一下,只怕也得断上几根骨头。
那大汉,自然就是祖天开 那时,离他在法场之上,夺了刽子手的大砍刀,天神一样,在雷声电光之中,大踏步离开之后,已有好多年了。他在江湖上闯得轰轰烈烈,已成了武林大豪,不单是身形魁伟,而且另有一股慑人的威势!一袭宝蓝长衫的左襟上,竟用金线绣了一柄大环金刀!
再一个,则是一个胖子,面团团如富家翁,半秃头,顶心没有头发之处,冒油而发亮,看起来很有气派,说他和阴间有关系,确然不容易令人相信,但是他却就是那位阴差先生。
已经由祖天开叙述过的部分,自然不再重覆了。所以一开始,是王朝望著阴差的胖脸,饶有兴趣地在问:“阁下从阴间来,何以倒要托人把东西带回阴间去,自己带回去不就行了吗?”
王朝这样问,很有些调侃的意味,祖天开应了一句:“照啊!”喝了一大口酒。
王朝在这之前,已经和阴差说了许多话,那令得祖天开心中微感不快,所以他希望阴差受窘。
谁知道阴差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那可不行,要用那物事,才能来去阴间,我是偷出来的,不想再回去了,唯有托人带回去,那物事在阴间很重要。”
祖天开越听越不耐,正想大声责斥,但是王朝却兴趣盎然:“那是甚么物事?”
阴差摇头:“我也说不上来,但称之为阴间之宝,那是错不了的!”
王朝再问:“替你带东西到阴间去的人,是不是还有还阳的机会?”
阴差点头:“当然有,不过照我看,人人都会愿意留在阴间!”
祖天开这一次,不等王朝再问,就大喝一声:“那你又怎么不留在阴间,却到阳世来了?”
他的嗓门大,一开口,连楼下都能听见,说的话又古怪,一时之间,人人向他望来。
阴差淡然一笑:“我另有特别的原因,不必告诉你,告诉你,你也不会信!”
祖天开闷哼了一声,向王朝一挥手:“我游兴已尽,我们走吧!”
他这话已说得很露骨了,那是说,阴差败了他的游兴,他不想再逗留在这里,和阴差这个人胡说八道下去。
可是王朝的反应,却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王朝居然道:“不,我和阴兄一见如故,正要请教!”
他说完,看到祖天开怔在那里,他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想走,只管先走!”
祖天开一听,几乎肺都要气炸,他自然不是好脾气的人,可是一腔怒火,偏偏在王朝面前,一点也发作不出。
他当然不舍得离开王朝,霍然起立之后,只是走开了几步,到了栏杆旁,看江水,生闷气,大口喝酒。
开始时,他还听王朝在向阴差询问阴间的情形,阴差有问必答,祖天开越听越闷,酒也越喝越多,渐渐地酒意涌起了上来,也听不清王朝和阴差又说了些甚么。
一直到夕阳西下,落日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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