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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妊妇忌茴香,究竟是谁让你食了?”
“是,是姐姐。”
住持眸瞩(定睛注视)不转,愤悱(愤慨)不悦。
亥时,一屋二人,冷清之至,素影局促缄默。靠坐榻上,身子稍稍好转,有了红润的面色。蓦然慌急得想下地,牛毅见之,忙去搀扶,更是不让她下床。
“你要什么我给你拿。”
“我的木偶,你送我的木偶丢了,我要去找。”芳襟染泪迹(出自谢朓的《同谢谘议咏铜爵台诗》),咻咻(形容喘气声)涕泣。
“在床上躺着就好。”
牛毅牵挽着她的素腕,感觉渗凉,顾生肃缩(因寒畏缩)。便脱了外衣,共眠被取暖,将素影抱在怀中,温煗如襦(温暖得像穿了棉袄),心觉稳暖(安稳和暖)。
素影娇憨(谓撒娇)情态,低声道,“你不恨我了?”
“恨,愈发恨你,便愈发地爱,我多希望能不去恨你。”牛毅正恁(那么)凝愁,素影俯泣沾褥,声音低沉含糊。
于时,牛毅从一旁递出那木雕。素影破涕为笑,快慰之至。握于胸前,珍之重之。牛毅护其手,一夜坐卧而眠。
住持气愤填膺地登临莞萱门前。持杖向上挥使,一道极光包拢着禅房的四周。
朝里屋喊道,“仙姑莫怪老衲冒犯,吾者只为保全她母子二人,即使要治老衲犯上神灵之罪,也无可规避。仙姑若胆敢再加害于人,老衲只能将你科罪(治罪),绝不姑息。”
“各道受戒律绊拘(束缚),同族应绳愆纠谬(谓举发过失),岂能诞谩(欺诈)悠忽?”莞萱说得振振有词,唬吓作势。
“你竟倨傲成性,背戾(悖谬)纯行(纯正的品德),神族岂能容你?”
“少拿你们佛门的内禁压制我。就凭一道结界也想关住我。”莞萱亦是激忿满腔,恣纵(放任)言辞。试图施法破除封禁,却无力可施。
“仙姑不必白费力气,此道结界是上古五行历象,阴阳之和所成。纵使你有再大本事也无处可施。仙姑暂且待在里面,三个月后,待婴子出世,我自会向神明请罪。”
“你明知天条法度不可违之,却纵容他们苟且安生,做出荒唐、遭天谴之事,你枉为智僧。”话出却无应,想罢早已离去。莞萱愈是恚愤(怨愤)积恨,心情郁结。
暮鼓阵阵,夜久无云。轩窗寂寞,纤纤月痕。莞萱凭倚栏杆,对月施法。显现一金盆满水,置粒花种,蓦然盛放。月华(月光)如水,集聚一道寒光照在莞萱身上,转瞬一切浑蒙(不分明貌)。
魔渊。
孤月偌大,苍天冥昭瞢暗(指昼夜未分的混沌状态)。远见天河之上,一根藤条茁长,直冲汉霄。浓厚的流云将天方的光迹遮挡了。
莞萱踏入楼堡,犹如囹圄般冷涩,使人悚惧。楼堡大殿,爻门大开。里头若明若暗,壁上只有几盏油灯,却是方才的一瞬点燃的。
觋魔正危坐高台,施术练功,吸噬精魂(灵魂),运气调神,顿觉功力大增。莞萱上前去,一番愧恧(惭愧),兢忧(担忧)而言,“我没有得手。”
觋魔站立而起,投步(落脚)在她面前。阴声阴气道,“你做了这些,以为不被人所知吗?为了保确你的身份,本尊不会忌惮神祗(神明),更不顾畏(顾虑畏惧)遭受天谴。”
“你做了什么?”莞萱遽然(猛然)惊惴,意识到了什么。“你把土地怎么了?”
觋魔抿笑展眉。“只有把他封禁底下,才不会替你找麻烦。仙凡结合,人间必遭天灾。倘若仙人有本事,能化解此祸难,土地便能重获自由。”
百般回肠凝想,忽然一念回转,黯然神伤,莞萱恐了天威。
三个月后…
蓬莱山。
四月初,小儿呱呱坠地,襁褓语呕哑(小儿说话声)。生下的是一儿一女,父母皆怜而抚。屋内夫妻及住持三人。
天象变色,住持骇然视之。霏云起兮泛滥,雨霭昏而不消(出自孝武帝的《离合》;重云泛起,雨色云气浑浊不消)。忽地,一声沉雷(闷雷)震响,其音霹雳。门扉皆被疾风冲开,摆荡不定。吓得婴儿直呱啼,素影轻拍小儿,牛毅即刻去关上了窗牖。
门外忽有一人,纱衣飘逸,随风荡起的衣袂,遮住了半脸。举足(跨步)直入,住持惊愕锁眉,素影不断安抚着怀里的婴孩。风雨飘零,心神不宁。
“把孩子给我。”莞萱语气温重,伸去双手。
“瑶姑娘,你也来看小儿了。”牛毅走去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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