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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
苏提灯那时候就傻了,等着醒悟过来自己在寒风中站了多久,才明白,自己脸上也是冰凉一片。
当天晚上他带着满身的鲜血去问沉瑟,「狗为甚么也会哭呢。」
沉瑟很不给面子的一边整理着这位祖宗大大小小的包裹和箱子,一边懒抬眼反问,「你莫非也哭了?」
「我杀了它的时候好难受,觉得,好像又回到我错手杀了月娘的那一天。」
沉瑟不解抬头,拆包裹的动作也一滞,「为甚么?」
「我还杀了辰皓的一条狗,那条狗我并没有感情。」
「你是在做实验……」沉瑟了然的点点头,「倒也稀奇,一条畜生的命有时候在苏善人眼里竟是比人命都要高端上许多的。」
「因为它曾对我很好。我希望他们都能活过来。」
「但愿如此。」沉瑟客套敷衍,尔后继续压着一口恶气给苏提灯鞍前马后,想让他沉瑟伺候人得多难,可虽然不乐意,但交给别人来做他却始终放心不下。
这些事一晃还如当初,甚至情景姿态还可历历在目。
借了沉瑟的吉言,这两条狗,一条苏提灯用情至深,一条压根不相识,不,也不能说不相识,兴许还是有点旧仇的,毕竟辰皓的哪条狗没欺负过绿奴呢,但在他的蛊术下,竟然统统都活过来了……
纵然面貌相同,纵然心地如旧。
只是……
那股子缭绕不去的压迫感又渐渐凝涸于胸口——他起先,只是怕自己最后一步起阵,自身的精血和残躯压制不住冥蛊,导致它反噬的狠了,将自己吃掉,这样他就得和月娘一起死了。可如今有了薛黎陷,到时候实在不行还可以用薛黎陷的血。
是啊,多么皆大欢喜。
月娘定是能醒过来的。
可她醒过来,还敢认自己吗?
月娘对自己的希冀,是不是也是那个独居一隅寂寥天地,默不作声与世无争的看点药书养养药草,就那样一个安稳沉隐于岁月中的自己?
哪怕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告诫自己不要做任何一件坏事……
是,他是没做甚么丧尽天良的坏事,可是,他手上又确实染了人命不假。
七年前有一次深夜里,他那时还能行医,在给自己找药的路上,途径了一个刚被血洗了的村庄。
似乎是舍不得那些尸体就那么白白的浪费了那些秃鹫野狗,他哄着绿奴先入睡,就打着灯笼一个个的去收亡灵。
一具又一具的尸体渐渐消失于自己手下,待到最后一具尸体收完,苏提灯垂了左手的袖子扣住了灯盏便打算往回走,刚走了没几步忽又停住,猛然回头就对上了一个黑布包起全身的人,只露出俩眼睛来,可怖的吓人。
苏提灯警惕的望着来人,却见对方又嘿嘿一笑,退了几步,然后转身似乎是要走了。
这人虽然可怖,但是又莫名闻得一两丝熟悉的尸蛊之气。
瞧着对方走了,苏提灯也不过多停留,便打算也往回走。
却听那人一口嗓音跟被车辙碾压过的枯枝似的,既干涩又滋啦着,难听的紧,但说的话,却又让人莫名喟叹的紧,他问,「要不要跟我走?能让你吃点新鲜的,不至于让你捡这些垃圾来用。」
「多谢前辈好意,小生心领。」他头也没回道。
都说盗亦有道,他亦有他的原则。
那不人不鬼的尸蛊人就那么嘿嘿笑着,渐渐远了。
那天晚上夜里尤其静,静到苏提灯都觉得自己好像已经离开那么压迫的境地很久,很久很久了,还能听得到那尸蛊人的一两声荒板小调。
哼的是甚么他早就无法辨认了,只是那个晚上给他静谧又仓惶的感觉,却记到了如今。
他有时候,是喜欢那天晚上那种感觉的。
那种一无所有的感觉——
让他觉得自己干净的像是一个死去多年的人。
……
「月娘,你会讨厌这样的我吧。」
我才发现,比起能不能复活你,我更害怕的是,你醒来后不肯认我。
不肯认……这么丧尽天良的我。
「你喜欢的那个苏提灯啊,他确确实实陪你一起死在了十六岁那年。」
所以,如今的我,又算甚么,又算是谁呢。
我一直想着,就算,我不能用苏这个姓氏活下去,我还有一个南疆的名字可用,哪怕有一天连那个名字也不可用,那我大不了就以「公孙月的夫君」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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