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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人儿的肩颈:贪恋这样的温存,一刻也不愿被打扰。
纤弱的手臂自他的怀中悄悄抽出来,轻柔地为他掖好背后的被角。
笑意无声地浮上刘珩的唇角:他从来都以强者的面貌出现——风雨血光、千军万马,始终是岿然不惧,仿佛永远是他在施舍于人、惠泽于人,但其实,他也渴望被照顾、被关心、被疼惜。
以前一直不敢正视这样的渴望,因为他明白,在皇权争斗的旋涡中,这样的情绪会软化人的意志,消颓人的锐气,甚至会导致致命的失误。
可是,现在他不必再刻意去压抑和忽视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这样的感觉,就好象清晨早起,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一般,轻松、舒畅。
时光在柔暖的相偎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楼下的街市喧闹更甚。
终于,刘珩启眸,轻轻抬首:幽幽春水正失神地凝望着他,那眸底未及掩饰的深深忧虑丝毫没有逃过他的双眼。
“怎么了?”刘珩轻声问。
纤长的羽睫迅速一垂,再抬起时,已没有丝毫的痕迹,杨柳风柔婉一笑道:“睡醒没?是不是楼下太吵了?”
刘珩凝视着她的双眸,片刻,沉沉地道:“风儿,让我做你的丈夫,好不好?”
杨柳风怔了怔,随即抬手为他轻轻拨开颈畔的一绺黑发,柔声道:“珩一直是风儿的夫。”
“那么,”刘珩握住她正准备缩回去的柔荑放到唇畔轻轻一吻,一夜的温暖,小手已不复平素的幽凉,他满意地笑了笑道:“妻子是不是该跟丈夫分享所有的心事?”
玉颊轻轻贴上他的肩头,杨柳风低声轻语道:“风儿只是怕珩会厌倦这样委屈的生活,太美好的东西总是太容易失去,风儿从来没这么怕过,因为风儿从来没拥有过,可是现在”
“傻丫头。”刘珩笑着拥紧她,心却疼痛得厉害:从一无所有到骤然拥有,原来她也同样在经历这般的患得患失么?
“珩永远也不会离开风儿,只要风儿不想离开珩,没人能够把我们分开。”刘珩语声轻柔,但却带着坚定的信念。
“嗯,风儿永远和珩一起。”
缱绻相拥了一刻,不知道是楼下哪个摊子在炸东西,一股诱人的油香悄悄从窗缝中钻进来,勾得某人的肚子叽里咕噜地聒噪起来。
无奈地轻叹一声,刘珩垂眸看向怀中极力隐忍笑意的人儿道:“若是可以一辈子都这么搂着风儿永远不放开该多好?”
杨柳风笑容婉娩暖若春风,柔声道:“一辈子那么长,珩又何必在意一时一刻呢?”
怜惜一吻,刘珩笑着坐起身来。
穿衣、梳发,杨柳风依旧如往昔般体贴相侍。
大约是听见楼上的响动,老板娘端着洗漱用具上楼来敲门。
虽较平日所用粗拙甚多,但总也聊胜于无。
结算了房资,刘珩已是按捺不住地直奔那个香气四溢的油饼摊。
一文钱一个的油饼,吃起来自然比闻起来的要失色不少,而刘珩一方面是饿了,另一方面确实未曾尝试过这等平民美食,倒也嚼得津津有味。
吃罢早饭,二人沿着村中的主街一路向外踱去,春光暖暖,街市融融,一派生气勃勃的景象。
第10章 第三章 但愿此生常相偎(下)
将近官道,却见一辆满载砖石的骡车羁停在路口,头发花白的老汉正扬鞭呵斥着拉车的骡儿,奈何一个轮子嵌在小土坑里,坑前又正好有块突起的石头,再加之车子是在路口转弯之势,赶了几次都不成功。
老汉急得自己跑到车后边赶边推,可是砖石沉重,每每只差那么一点,车轮依旧是回到了坑里。
刘珩见那老汉额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不觉也是心生怜恤,驱前几步道:“老丈只管在前赶车,我在后面推上一把也就过了。”
那老汉抬眼见是一个壮实俊朗的小伙,遂点了点头,道了声多谢,便径自去前面大声驱赶骡儿,刘珩见车轮滚动,运力于双臂伸手一托一推,那骡车就轻松越过坑前的小石向前驶去。
笑看着骡车转弯上了官道,刘珩拍了拍手上的砖灰,杨柳风也已跟上前来抬帕为他拂拭袖上的浮尘,二人相视一笑,挽臂前行。
转上官道,却见那骡车竟然就停在路口并未走开,那赶车的老汉已是笑呵呵地上前来道:“刚才多谢小哥援手。”
刘珩笑着欠身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老汉姓王,此番运送土石去这南边的绿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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