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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夜终于轻轻地叹了口气——得获血蚕无论如何也是拜他所赐,既已受惠,焉有不偿报以谢之理?况且,以他现在的情况,很有可能也熬不过一两天去,不如聊尽人事,送他一程,也免得将来回想起来愧疚难安。
想了又想,她终于还是从包裹里摸出一个小瓷瓶,拔开塞子,倒出一颗绛露追魂丹,俯身撬开他的牙关,将深红色的丹丸塞入那个男人的口中。
绛露追魂丹是灵教的独门密药,疗伤护脉颇具神效——虽然救活他的希望非常渺茫,但总要极尽人事方能平息心头的不安。
白夜收好药瓶环顾四周:冰雪重重寒风阵阵,并无可以暂栖之所,垂眸看向地上的身躯:他重伤之下必已失血过多,如今身中寒毒又血气不足,自然不可在这刻骨深寒中久滞,想来想去,唯有昨夜留宿的猎人小屋尚可权宜落脚,只是
她对着地上壮硕的身躯蹙了蹙眉:要把这样一副身躯拖到那个小木屋,恐怕还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第118章 第三十九章 鸳盟痛断分飞处(下)
小心地除去和着鲜血凝结在杨柳风身上的衣物,那具单薄的,伤痕交叠的身躯,没有勾起姬伐月任何一丝非分的念头,他只是轻轻地细细地替她擦拭着伤口的血迹——就算是对于习武之人,这也算是重伤了,何况她一个毫无根基的弱质女子?
这是不顾一切突破重围的代价,那样短暂的瞬间里经受如此多如此重的伤害,可是她却姬伐月的手忽然停了停——她却还在唱歌!
他清楚地记得,歌声优美流畅,始终没有停滞过,怅然看向她失血憔悴的脸庞——那一场战斗,最勇猛的不是那个冲入剑丛的男人,而是这个在剧痛和重创之下从容歌唱的女人——这不仅需要极强的冷静和自制,更需要超乎想象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姬伐月忽然有了一丝挫败感:如果彼时彼刻换作是他,他完全没有把握能够做到这样,或者,更诚实地说他觉得自己做不到。
素婉的人儿自昏迷中微微蹙拢烟眉,将姬伐月从愣怔中警醒,抬手正要接着为她清理伤口,却又眉头深蹙地凝注在玉肩之上——火印!
从来只有牛马牲口才会被烫上火印以示归属,是什么人如此霸道残忍,竟然在人的身上烫烙火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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