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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只是一瞬,宁惠帝便走进宅院。沿途很少遇到下人,即使有,也只是轻轻躬身或屈膝行礼,不会发出半点声音。
宁惠帝走过抄手游廊,进了后花园,穿过铺满打磨光滑的小鹅卵石的小径,走进拱门,一个种满朱缨的院子。
此刻的顾雨笙正在书房里,靠着脑海里仅有的回忆魔怔似地,不停地,画着自己逃避了许久的人。
无数的感情被发酵,不愿面对的感情,犹如鲜血被血淋淋地摆在面前,由不得顾雨笙再忽视。
书房的门是开着的,紫央见到宁惠帝很镇定地行了礼,然后便告诉了顾雨笙的所在。
宁惠帝刚进门,顾雨笙便发现了,猛地抬头,晶亮的双眸瞬间失色,又立即恢复镇定,放下笔,从书案后走出,行礼道:“罪女见过父皇。”
宁惠帝:“起来吧。”然后背着手走到书案旁。
顾雨笙一起来看到宁惠帝的动作,想要出声阻拦,却又清醒地意识到自己没有这么做的资格和资本,只得沉默。
书案一边厚厚的一沓画纸,一张墨迹未干的画纸摆在书案正中,上面是与宁惠帝有七分相似的人。
宁惠帝转过头,看着低着头,沉默不语的顾雨笙,忽然有些想笑,当然只是想想,身为一个帝王,宁惠帝只能沉着声音,以一种不悲不喜的语调问道:“在想晔儿?”
顾雨笙有些窘然,不知道宁惠帝这么问到底是什么意思,垂着的眼睑下的眼眸动了动,回答道:“是。”
有的时候,实话虽然可能会暴露自己,但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宁惠帝:“收拾好东西,回惠王府吧。”
顾雨笙惊愕地抬起头,“啊?!”然后又低下头,行礼道:“罪女御前失仪,请父皇恕罪。”
宁惠帝:“朕不想再说第二次,你有无罪过,朕心里有数。马车已经在外头等着了。”
顾雨笙连忙跪下,叩首道:“谢父皇!”
……
马车在内城中疾驰,顾雨笙坐在马车内,显得有些焦虑,忍不住出声催促:“可以再快点吗?”
车夫是宁惠帝挑的人,自然不会分不清轻重,鞭子重重地抽在马身上,车子更加快了些。
“王妃请坐稳。”门外一声低沉的声音响起。
而顾雨笙完全没听见,只顾着透过窗户的缝隙,满心期盼地想要见那个人。
终于,马车不再颠簸。
“到了,王妃。”
顾雨笙倏地起身,推开马车的门,然后从马车上跳下来。然后原本急切地想要冲进王府的人愣了,不解地看着眼前的墙壁,问:“这不是王府。”
那人不言,只走到顾雨笙身边,道:“得罪了。”然后顾雨笙便腾空而起,等脚再次沾地的时候,顾雨笙已经站在凌宇晔的松苑了。
“王妃保重。”说完,那人不等顾雨笙反应便消失在了顾雨笙的视线范围内。
顾雨笙顾不得许多,提起碍事的裙摆便快步朝凌宇晔的卧房跑去。
凌宇晔自行宫回来后,一直称病,除了必要的事情,几乎都是在合欢苑度过的。
然而,终日的睹物思人,换来的只有更加的思念和心灵的枯竭。
忽然之间,“王妃”二字成了惠王府内的禁忌,没有谁在王府在了这么久是傻子,全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触到了凌宇晔的逆鳞。
前几天,萧美人仗着所谓的“宠爱”直接撞到枪口上,已经被罚禁足了。而原本蠢蠢欲动的宋美人更是老老实实地待在自己的苑子里,再不敢妄动。
“嘭”
凌宇晔坐在书案前,正烦躁地看着需要自己批阅的公文,听见如此粗鲁的开门声,心中更加烦躁,正要骂人,一抬头便看见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出现在自己眼前,喘着气,脸颊通红,发髻都有些松了。
顾雨笙只想着见凌宇晔,方才去了一趟卧房没有人,心里急成了一团浆糊,现在什么也不顾了,即使看到凌宇晔脸上瞬间显现的杀气,也毫不犹豫地冲过去。
凌宇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到朝自己跑来的人,连忙起身,绕到书案前,然后一个温暖的身体就扑进了自己的怀里。
再不是幻象,一触就散,而是活生生的,真真切切的人。
顾雨笙抬起头,目光毫不掩饰地看着凌宇晔,刚开口说了一个“王”字,便被凌宇晔堵住了。
“唔……”铺天盖地的吻落下来,不容顾雨笙反抗。顾雨笙只在刚开始因为惊讶而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