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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月华霜重,听彻梅花弄。”
歌声萦绕,久久不绝。
唱的竟是那秦少游的词,秦少游词称香艳绮,由这么一位干娇百媚的人儿唱出,倍觉动人。
掌声如春雷乍动,方自杨起,聂小倩又无限娇媚地,含笑一检衽,香抽挥处,兰麝浮动,娇躯一转,翩翩起舞。身段灵妙,舞步轻盈,一时间,但见满楼钗光鬓影,翠袖翻飞,直令人眼花撩乱目迷神移。
整个酒楼鸦雀无声,一片寂然。只有那上百道目光随着哪美妙的身影,时东时西不住转动。
聂小倩舞影翩翩,在那满楼座头空隙间穿来插去,缓缓地向厅中央转来,两只水袖偶尔拂及人面,立即会引起一两轻微的惊呼。
端木少华那冠五般俊面上,异采闪烁,傲笑挑眉地站起,他以为聂小倩必然是情有独钟,为他而来。
似乎不错,聂小倩旋舞之间,一双勾魂妙目中,隐含万种深情,不时向他投注。
但在距离他坐处尚有两副座头之际。
却蛇腰款摆微折地,突然向那位一直低头独酌的白衣文士舞了过去。
不知为何,角落里那位身材魁伟的黑衣大汉,这时双目陡射两道寒芒,一闪即隐,微微地抬了一下身子。
端木少华大为失望,满脸嫉妒,两道剑眉方自挑起。
入目那唱歌的人儿,又自送来娇媚的-瞥,心中一点不悦这才立刻云消雾散,顿化乌有,并星目微眯地报以轻薄的一笑。
也许是身处歌妓生涯,聂小倩对他这极尽轻薄的一笑竟表现得毫不在意,且还心领神会地微颔螓首。
似因颔首致意失了神,右边那只水袖无巧不巧,正好拂到白衣文士的桌面上。
只听“哗啦”一声,杯倒壶翻,酒香四溢,白衣文士一袭白儒衫前襟,被溅得酒渍斑斑。
妙舞顿停,聂小情呆了一呆,娇靥上浮起一片飞红,有点惊慌失措。 满楼酒客轰然一阵大笑,有人扬声狂叫道:“这酸丁好福气,香袖情传,我求还求不到呢!”此言一出,笑声更形如雷。
读书人都有一份好涵养,白衣文士竟是连眼皮也未抬一下,弹了弹酒渍,扶起杯壶,摇了摇,尚有余酒,斟满一杯,就待就唇。众酒客观状又是--阵大笑,不知是谁,叫了这么一句:“好男不与女斗,酸丁要得。”五位灰衣老者频频点头,似表赞许。
聂小倩那乍惊乍羞的娇靥卜,一丝异采微闪而逝。
角落里,那黑衣大汉双目神光又盛,有意无意地,右手中指微曲,对准白衣文士手中酒杯。
白衣文上举杯近唇,略-思索,突又停杯不饮,缓缓站起身子,抬起焦黄的脸孔,冷冷地看了聂小倩一眼,木然说道:“姑娘人美、才高、歌佳、舞妙,容我借用那位少谷主一句话:敢以一杯水酒,敬谢歌舞,聊表心曲”言毕,双目凝注,竟将手中酒杯缓缓递了过去。
满楼笑声四起,有人怪声大呼:“人言读书人木讷痴呆,看来全属于虚,各位看,这酸丁不是很解风情,深懂情趣的么?”方自歇止的笑声,又复扬起。
角落里的黑衣大汉,摇摇头,似乎暗暗吁了口气。
端木少华神色微变,颇为不屑地看了白衣文士一眼。
聂小倩脸上微现惊容,盈盈裣衽,妩媚笑道:“大意失手,唐突相公,聂小倩正感惊恐不安,怎敢再当相公这一个‘敬’字?相公且请自饮,这杯酒只算聂小倩敬相公,聊表心中歉疚之情。”众人料那白衣文士,必定会欣然举杯饮干了。
谁知他竟是一副倔强固执的脾气,不但没有举杯饮干,而且连一句话也不说,依然面色木然地一只手端着酒杯伸在那里。
聂小倩大窘,强做娇笑,檀口一张,正待再行婉拒。
这边端木少华已毅然护花,突然扬眉笑道:“这位读书的朋友,聂姑娘的话已说得十分委婉,也表示过歉童,卖歌生涯全仗一副玉喉金嗓,如何能进此烈酒?朋友这话岂不是强人所难?读书入应有雅量,阁下看我薄面,算了,行吗?”
有这位名震武林的不归谷少谷主出面解围,天大之事也当迎刃而解了。
聂小倩娇媚一笑,飞快地投过感激的一瞥。
偏偏这白衣文士却固执得可以,也胆大得可忧,他根本就不理这套,不卖这个面子,竟似听若无闻,连看也未看端木少华一跟,仍然冷冷地举着那只酒杯。
有人想笑,但碍着端木少华,却不敢笑出声来。
端木少华玉面通红,剑眉虽挑,在这众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