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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卑微,唐军之中对他嗤之以鼻的人很多。他一直暗暗为此而既感伤心,又觉不平,常想:“你们不过是你娘肚皮高贵罢了!又算什么东西?”但他知道这种话是不能说出口的。早已被人小觑,若还要摆出这种心高气傲的样子来,就一定更难以立足。因此,他将满腔的嫉怒悲愤都埋在心底,表面上装出谦卑的模样,沉默寡言,尽量不招惹别人。但是,这种消极低调的态度虽可不讨人厌,却也往往受不到主子的重视,默默之中就会埋没一生!这样的情形他见过实在太多了!当年跟他一块儿在长安的酒肆赌场妓院里厮混的那一群泼皮,不少人也曾乘着乱世捞到一官半职,但没一人能长久守得住这些荣华富贵,大多在大浪淘沙之中便给刷了下来,运气差的连小命也送掉,运气好的也不过是打回原形、重操旧业,又厕身于市井之中。只有他!只有他不仅保住了这一切,还一直爬了上来。他心知肚明,这一切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侠客”手段,更重要的是李世民对他的赏识、提拔和保护;是李世民给他挡住了他以市井流氓之身而飞黄腾达所必然招来的其他人的嫉妒忌恨。一开始的时候,他还对李世民颇有怨怼之心,感到自己为他出生入死的干了许多极其危险的事,但只因全是机密,李世民从不公开褒奖他的功劳,以致他的声名无人得知!大家只知他不断地受到李世民的奖赏,却从不知道他凭什么功劳拿这许多金银珠宝,便更加倍的妒忌他。他也更感不平,想:“为什么人家可以光明正大地有功受赏;我却只能偷偷摸摸的立功,受了赏也被人目为是无功受禄呢?”再说,当不断有金银珠宝到手,他就不再象从前那样希罕这些东西了。正如一切有了利之后的人都想着有名,他也更热渴这个他没有的东西了。
但渐渐地,他又释然了。正因他不断地参与机密,他分明感到自己在李世民心目中的地位正不断提高,现在已超过了普通的大将,几乎可以直追长孙无忌三人。别人虽然仍在背地里对李世民这样“平白无故”的宠爱他而大惑不解且妒恨不已,但表面上已不得不对他多方奉迎,视他为新贵,不敢在他面前再提半句他的出身了。这在很大程度上弥补了他求名不得的苦痛。这虽然不是一种公开的名誉,却也足以抚慰他长久以来受创的自尊。而这一切,全来自李世民!他得意之余,也深自警惕,知道他唯一可依靠的只有李世民的恩宠。一旦没有了这恩宠,甚至只是恩宠稍衰,那些奉迎他的人马上又会暴露出他们心底之中对他的真正看法。而他,在尝过了受人追捧的滋味之后,已不能想象自己怎能再忍受往日的屈辱。因此,他要千方百计地保住李世民对他的宠信,那么其他人事实上怎么看待他,他已无力去计较了!
侯君集出去之后,李世民望着他消失的背影,叹道:“我只恨没能多几个象侯君集这样的人,否则办起事来,可就得心应手多了!”
房玄龄忍不住酸溜溜的道:“其实象侯君集这等小人,若不是遇到大王如此求才若渴,人尽其才,他这点本事,也不过只能用作鸡鸣狗盗罢了!”他见侯君集刚才面上好象很恭敬,骨子里却分明有一股趾高气扬、小人得志的猖狂之态。而李世民竟这样说得好象少了他便办不成事似的,更教他忍气不住。
李世民哈哈大笑起来,道:“好一个‘鸡鸣狗盗’,真是妙喻!不过,你这句话可千万别教他听见了,否则他到你府上去鸡鸣狗盗一下,你可就受不了啦!”
李世民对于属下这样互相瞧不起、互相嫉妒的事,其实心中有数,十分清楚。但他对此并不特别感到烦恼,甚至有时还颇觉高兴。只要他们不是闹得太过分,以致坏了他的大事,这种不和,反倒有利于他驾驭群雄,使之尽忠于己。其实,他内心深处对房玄龄说侯君集只懂得“鸡鸣狗盗”,并不以为然。他在太原时什么三教九流的人都交往,甚至在市井厮混的流氓无赖也结识过一大批,对于什么是真正的鸡鸣狗盗之辈,他十分了解。侯君集确是个小人,但小人也有小人的好处。说到经国治世、运筹帷幄,房杜等人自是远胜侯君集。但房杜等人是君子,有许多事情讲究君子不为的禁忌。但这世上有许多大事,不是运筹帷幄就能办到的,也就是君子无能为力的了。这可就是小人有用武之地的时候了。但这只是他重用侯君集的原因之一。仅小人一词不足以说明侯君集。这世上小人多的是,鸡鸣狗盗之辈更是满坑满谷,侯君集却只有一个!侯君集实乃不可多得之奇才,有着房杜等对小人怀有偏见的君子所不愿承认的才干__他有大将之才、独当一面的魄力!“他是一块美玉,只是未经雕琢。他日有空,我若授其兵法,他的成就,无可限量!”李世民常这么琢磨。但这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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