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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灵只得小心扶住她,心里叹息。嘴上不好说得。半晌。香玉脸色渐渐恢复。反倒自己笑了起来:“吓着你了吧?”
曜灵摇头,也微笑回视对方道:“你既不娇贵,我也不胆小。”
香玉愈发笑开了。只是眼里,依旧还有重重愁容。
曜灵知道,她是放下不菱姐儿。
“姨娘若不怪我,我就再多说一句,据我刚才看来,菱姐儿也不是软弱之人,又肯听人劝。姨娘的话只怕她也听进去不少,将来日子必定不坏。”曜灵尝试着劝了一回。
香玉微微点头,长长叹息:“这都是命,没法子。当初只以为放她在外头。不必如我似的,在洪家上下夹缝中求生存,倒也逍遥快活,哪里想得到?到底还是跟我走上同一条路。”
曜灵沉默片刻,想起自己爹爹来。
世间男子多薄幸,如爹爹那样的男子,除一哪得再二?
如此看来,娘可真算是有福气的了。
骤然之间,香玉似想起什么来,急忙用块干净帕子将脸匀了匀,又问曜灵:“看不出来吧?”
曜灵细细打量,又帮着她从荷包里寻出香粉胭脂盒子来,细细将脸搽过了,又在失血的双唇上轻轻点了一点,方才颔首。
香玉脚步匆匆就向前赶去,口中喃喃自语道:“没晚了吧?外头还没散吧?”
曜灵正要跟上去,不想脚步一顿,原来游廊深处,似乎有人在说话。
曜灵蹑足走上前去,远远就看见一裘石青色的身影,那是岑殷!
另有一人,隐在游廊柱子背后,身影被遮去大半,竟不能看出是谁,不过此人正当开口,声音,却是曜灵十分熟悉的。
“。。。世子贵为皇族,钟鸣鼎食之家,要什么样的人没有?尹掌柜的一家落得如其田地,有些事也不必在下明说,世子何不高抬贵手,放过那小女子一命?”
说话的人是洪冉!
放过自己,让岑殷放过自己一命?!
曜灵浑身的血都凉了。
被洪冉如此逼问,岑殷竟不得开口为自己辩护,只是沉默,依旧沉默。
曜灵不知道自己等了多久,其实不过片刻,于她,却几乎有半世之久。
终于岑殷开口,那声音淡淡的,似不拿洪冉的话放在心上:“我放不放,于洪三爷何干?既你知她底细,如何不知她也算是皇族血脉?若细究起来,这是皇家私事,你一介庶民,难道还想插手不成?”
那头洪冉似乎大怒起来,说话声音虽仍十分有礼,却听得出来,是十分压抑着怒气了:“那更好办。世子若真心为尹掌柜考虑,何不利用自己的身份,救她一救?太后对她没安好心,这一回出京更是步步为营,又叫来宋大人沿途监察。世子向为太后所器重,年前还替皇上巡视西北。刚刚回来,又被太后派出京去了杭州。人人都知道,泓王手下有兵,可宫里不但不忌,反屡次重用,世子在皇上太后心中份量,自然不言而喻了。若世子肯为尹掌柜的。。。”
洪冉话才到这里,岑殷两道利剑似的浓眉骤然一锁,眉下一对幽眸似九寒幽冰般,射出锐利刺目的厉光来:“你怎么知道这许多?你到底什么身份?”
洪冉猛地向后退了一步,这才觉出,自己失言了。
其实上面所说,大半是来自福运社大头领传信来的支字片信,拼拼凑凑,再加上自己的猜测。
不料竟说中大半,立刻就叫岑殷起了疑心,洪冉这才想起,自己是决不能泄露福运社的机密的。
“我,我不过,猜着论罢了。”洪冉的声音,明显底气不足。
岑殷的声音如冰雪一般的冷漠锋锐,刺进了曜灵的心底:“皇家的事,是你等可随意猜论的?你不要命,洪家可现领着内务府的差事呢!你一大家子可谓活在宫中福荫下,你就这样大胆,敢罔顾悖论不成?!”
曜灵掉头就走,后头的话她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刚才岑殷的话辞,似乎也正是提醒了自己,自己对抗太后,无疑以卵击石,自不量力。
可我就偏不信!皇族就了不起么?我爹当初不屑,我如今更视若弃履!
曜灵脚下带风,身子更挺如青松,可眼里不知怎么的,偏偏冲有股热气,时不时窜上来,弄得她有些眼花。
快走到内花厅时,曜灵正看见青桃在厅外,伸头伸脑,急得面红耳赤。
“你做什么?”曜灵从其背后走上来,强堆上笑来,问道。
青桃回头,见是她来,大大地松了口气,挽起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