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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他。
石青走过去推了推老娘,突然发现对方的身体犹如石头般冰冷僵硬。石青惊叫一声,再一探鼻息,俨然已经没气了。
他哭倒在榻前,这回是真的发自内心,不是逢场作戏。他哭得天昏地暗,在地上一跪不起,左邻右舍听见声响都过来看发生了什么,见状也是摇头叹息。一个人把正以头抢地的石青拖起来,见他磕得额头都红了,感慨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孝子啊。”
石青哭得更厉害了,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在众人的帮助下,老娘的丧事花了一整天才办完。他一个人坐在老娘的屋子里,面对着空空如也的院落,鼻子里突然溢出一声哽咽。
如果他早一点回来的话,如果他没有遇到齐晔的话,这一瞬间石青心里充满了对齐晔的怨恨。他仿佛幡然醒悟,压抑多日的不满突然爆发了,齐晔一行把他当傻子耍,抢走他的东西,给他许了无数个承诺,却从来没有兑现过。
猪狗一样的齐晔。他在心里骂道,这时他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金镯子,那本来是要送给老娘的寿礼,就这样被抢走了,还害得老娘病死了。说到底都是齐晔害的,他得赔,把那金镯子赔给我。
石青找到齐晔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只剩下西边还有一丁点儿朦胧的夕阳。齐晔提着灯笼照了半天才看清是石青来了,当即有些不爽,蹙眉道:“你来干什么?”
石青说:“你把镯子还我。”
齐晔一脸莫名其妙:“你给我的东西,凭什么说还就还?”
石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掌拍落了齐晔手里灯,推推搡搡地挤进屋里去了。齐晔气得骂道:“□□的发生什么疯?!”
石青把事情说了,提到老娘死的时候齐晔冷笑一声,道:“干我屁事。”这个笑容彻底刺痛了石青,他指着齐晔的鼻子骂了一连串粗话,齐晔反倒跟看戏似的大笑起来:“好啊,石青,你长本事了?那镯子我早就当了,钱拿去带兄弟们玩女人去了,你有本事,你自己去赎吧!”
说罢,一脚把石青踢开,伸手就要关门。石青眼疾手快硬是冲了进来,见齐晔抬手要揍自己,他本能地扑上去,嘶声吼叫:“姓齐的!你赔我东西!”
齐晔没料到这人爆发起来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时被压制住难以反击,他忍不住破口大骂:“你娘是个□□,你是个□□生的杂种,你活该变成齐爷我养的狗,你他妈就是一条狗!”
他的咆哮声刚刚传出,喉头突然一紧,只见石青手里抓着一条粗黑的麻绳,正恶狠狠地对着自己。
“老子勒死你!”
齐晔呲牙咧嘴地啐了他一口:“你没这胆子!”
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嘶,石青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身蛮力,只觉得齐晔的挣扎越来越弱,越来越弱,最后那人眼球凸得像两颗煮熟的鹌鹑蛋,舌头也伸了老长,石青却还没有松手。他简直感觉自己的手被绳子吸附了,没办法收回来,后来齐晔的身子软塌塌地坠下去,发出一声闷响,石青瞬间如梦方醒,大叫着闪出去一丈多远。齐晔却再没动过了。
石青胆战心惊地收拾好一切,从齐晔家里跑出去时,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只知道应该逃,逃得越远越好。路上他感觉自己被人看见了,但他心慌意乱,无暇理会。他在干草车里躲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混在里头出了城。他无处可去,等车终于停下时,他已经被带到十里外的小村了。
先躲一躲吧。他对自己说。他们不会找过来的,肯定不会的。
第49章 孝子6
韩琅刚从贺一九那里出来,手下人就报告说石青已经逃了。然而石青并没有亲友,自己身无分文,韩琅觉得人走不了多远,而且很有可能在路上想法子弄钱。
“你说他本来是做什么的?”
“箍桶匠。”捕快答道。
“他在这里没有亲友了么?”
“亲近的早没有了,齐晔的朋友量他也不敢去找。”
韩琅稍微沉吟一番,断然道:“出城沿途搜索,张贴悬赏。还有,格外留神那些外出接零工挣钱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盗窃案,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翻出来。”
一众捕快立马领命去了,韩琅回去等消息。但他又坐不住,自己骑着马去城郊溜了一圈,挨家挨户询问,但都没有结果。傍晚的时候他无奈折返,手下其他人也没有任何进展,这种搜捕工作本来就费时费力,韩琅也不指望一蹴而就,只是他最近一直心情不佳,未免有些迁怒,张口吼了几句骂人的话。
别人都低头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