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僚并应役下人,就连汉人所管的百司也要胁从,枢密院、中书省还要各选一宰相,中书令、御使台、大理寺都要摘一人扈从。组成几千人浩浩荡荡的队伍,车水马龙,秋冬躲避寒冷,春夏避暑,随水草就畋猎,四时各有所在,称之为捺钵。年年如是,周而复始。这种流动的王朝,在历史上绝无仅有。捺钵期间,朝政交给留守的臣子办理的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除了武事需要到捺钵处请示面奏,其余则可便宜从事。当然,捺钵中,皇帝有时也要和大臣们议议朝政,把决议拟成圣旨,号令天下。但更多的则是消遣娱乐。
虎斯大而圆的眼睛,视觉非比寻常。它的中央凹是视觉最敏锐的区域,人眼只有一个中央凹,而虎斯却有两个。中央凹的感光细胞,每平方毫米,人眼只有十五万个,而虎斯却高达一百多万。所以,什么也瞒不过虎斯的眼睛。
虎斯看到了碧绿的湖面上,倒映着一片片白色的云朵。当然,那不是云朵,那是一群群游弋的大雁、天鹅。虎斯能看清一只天鹅正将头颈扎入水中,撅着屁股在捞取什么。而大多数鹅雁都曲颈伸脖,用红黑色的扁嘴争相啄食菱角秧子和白色的花骨朵,虎斯似乎听到了欻拉欻拉的水唧唧的声音。水边是密匝匝的枯黄的芦苇和蒲草,去秋来不及扬花的蒲草,还零星地举着紫红的棒锤;再往岸边是一蓬一簇的蒿子,蒿子呈灰白色,只有被当地人称之为蛤蟆腿的那种,才一节骨一节骨的裸露着紫红,像扒了皮的蛤蟆腿。丛蒿外面是水稗、碱草之类,还有到处攀爬,浑身带着锯锯齿的拉拉秧;四周的高地上长满茂密榆、柳、杏林,榆树梢头撒满火柴头般的包包。柳枝则抽出了嫩绿的芽芽和白色毛毛狗。而杏树枝头的粉红的花蕾,不久将抖搂出绯红的云幔,把鸭子河泊打扮得更加多姿多彩。林子外面显得很开阔,刚冒出地面的草芽,不经意间沙窝已被一洼一畦的染绿。
虎斯在空中一圈一圈地盘旋着。
它知道,它属擅自飞离天祚帝。它也知道,天祚帝不会拿它出气,可他不会放过秃儿。因对海东青交接失误,弄不好会受炮烙之刑。虎斯亲眼见过因此而受刑罚的人,烧红的烙铁在人的皮肉上横行,吱啦吱啦的冒出烟雾,受炮烙者在难闻的气味中号叫挣扎,秃儿肯定不会有好果子吃。按理,该鹅雁起飞时,由秃儿把它进献给天祚帝。但秃儿邀崇心切,想早点让天祚帝开开眼,看看他训练出来的鹰鹘。不想给了虎斯获得自由的机会。但虎斯还不想马上逃离,它挺惦心小乙,那可真是个好人,他那么精心地喂养它。宁可自己不吃不喝,饿得黄皮拉瘦,也要偷偷地喂养好所有的鹰鹘。
虎斯想再看一眼小乙。
这时,它的目光搜索到芦苇丛中躲藏着的侍御们,他们都穿着墨绿色的衣服,手持连锤一柄,刺鹅锥一枚,面前摆着喂鹰的器皿。侍御相距五、七步,把长三十里,宽二十里的鸭子河泊整个包围了起来。
虎斯突然看到有人举起一面杏黄色的旗帜,接着,是震天价的锣鼓和人们的鼓噪呐喊,岸边又飞出两骑,一人频击着长柄扁鼓,一人吹着号角,围着湖泊驰骋。首先惊起的是芦苇丛中一帮一群的野鸭子,像倏忽万变的黑云,疾速地掠过人们头顶时,膀尖发出簌簌的响声。把水腥气和惊恐一起搅动起来,呱呱的公鸭嗓警告着所有的水禽。鹅雁再不能故做镇静,也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开始扇动翅膀,脚蹼拍打着水面,滑翔着翩翩起飞了。探骑飞马向处在上风头的天祚帝跑去,随之,这时,五坊争相擎进海东青鹘,拜受天祚帝放之。
虎斯毕竟是虚弱的,秃儿从来不许它吃饱,吊着它的胃口是想让它去搏击鹅雁。现在,它感到奇饿。仿佛五脏六腹已被掏空,它必须去捕获下面的鹅雁,进食点什么。否则,它连飞离的力气都没有了。
它看到许多鹰鹘从下面追赶着鹅雁。虎斯知道施放鹰鹘早了不行,早了,鹅雁没有起飞,或离水面太近,鹰鹘不识水性,只顾搏击,很容易淹溺着,可又不能让鹅雁飞得太高,那样,待鹰鹘追赶上鹅雁,体力会消耗殆尽。虎斯性起,它不能错过搏击的最佳时机,只听一声啸叫,像白色的闪电,从上面箭一般地射向拔高起飞的天鹅群。
为首的大天鹅,猝不及防,虎斯的利爪已经攫住了它的脊背。接着用钩子一样的尖嘴去鵮大天鹅的皮肉。有一条肉被它撕掠下来,狼吞虎咽地吞下去。天鹅的败翎残羽,雪花一样的飘落。惊叫着的头鹅开始减速离队。虎斯又撕扯下头鹅的一条肉,,可怜的头鹅,一旦失却飞翔能力,便像石头一样坠落下去。
虎斯!虎斯!
下面发出一片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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