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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他讲几句好话。这个时候华德生的话儿,就好象皇上、皇太后的谕旨一般,那一个敢不听他的说话!连忙把这位卜部郎一保两保,平地飞升,不到半年,已经升署了刑部右侍郎。
这位卜侍郎的运动手段又十分利害,皇上、皇太后回銮之后,那一班跟着到西安去的大臣,一个个不是军机大臣,便是尚书、部院,却不知怎样的一个个都受了卜侍郎的运动,都说他是个狠有才干的人。这位卜侍郎本来是贪花好色的都头、醇酒妇人的首领,如今仕途得意,越发成日的花天酒地,选舞征歌,邀结公卿,交通权贵,赛金花院中也常常的去摆酒请客。但是当着那华德生没有回国的时候,卜侍郎虽然也常到赛金花院中去,却口口声声的总统宪太太长、总统宪太太短,不是送衣服,就是送首饰,规规矩矩的连笑话也不敢说一句,那里敢在赛金花院中摆酒?如今华德生走了,卜侍郎却登时变了样儿,见了赛金花的面,也不称他总统宪太太,自己也不称沐恩,依旧嬉皮笑脸的动手动脚起来。
赛金花见他忽然变了样儿,不像那以前的恭敬,虽然不甚放在心上,却也觉得有些好笑。卜侍郎在赛金花那里混了几时,知道赛金花狠有几个钱,就是华德生在京城里头的时候,那些别人送他的金珠首饰,也值好几万银子,便存着个人财两得的念头,想要娶他回去。无奈赛金花想起他以前要走华德生门路的时候,对着自己一味的叩头请安,不顾廉耻,后来华德生走了,又趾高气扬的翻转脸来,和以前好象两个人的一般,心上是有些瞧他不起,不肯嫁他。卜侍郎和他说了几次,赛金花都一口回绝。卜侍郎一连碰了几次钉子,心上便大大的不快起来,对着赛金花常常的藉端发作,一会儿说他怠慢了客人,一会儿又说他回绝了生意。赛金花虽然是个妓女,却倒是个狠爽直的人,见他这样的有心挑剔,只说他是闹着顽的,也不放在心上。
这一天正逢礼拜,赛金花那里来了无数的客人,把六七个房间都挤得满满的,摆酒的摆酒,碰和的碰和,甚是热闹。只把一个赛金花忙得个八面张罗,满场飞舞,凭你赛金花的这般老手,也有些手忙脚乱的应酬不过来。在忙得个手口不闲之际,刚刚的卜侍郎又同着几个朋友吃得醉醺醺的,闯了进来,要在赛金花院中碰和。赛金花见了卜侍郎,只说自己以前帮过他的忙,救过他的患难,更兼华德生没有回国的时候,这位卜侍郎见了赛金花的面好象小鬼见了阎王、老鼠见了猫一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如今虽然华德生遄回德国,卜侍郎已据要津,在赛金花眼中看起卜侍郎来,却还是以前的卜侍郎一般,并没有什么分别,那里把他放在心上。当下便对卜侍郎笑道:“卜大人耐来得勿巧,几间房间才勿空来浪,只好请唔笃几位晏歇再来格哉。”
卜侍郎听得房间勿空,赛金花叫他等一回儿再来,心中甚是不快,乘着醉意,睁开了一双鼠目,便想发作。却被一个同来的人说道:“我还要宝香堂去,这里的房间不空狠好,我们去一会儿再来。”说着,拉了卜侍郎便走。卜侍郎只得同着他去到宝香堂坐了一回。转过身来,方才又到赛金花院中,那几间大房间依旧还没有空,只有一间极小的斗室,里头没有人,卜侍郎只得勉勉强强的坐在这个小房间里面。赛金花正在那里和客人代碰和,听得来的客人就是卜侍郎,赛金花便只顾碰他的和,没有过去应酬。
卜侍郎等了好一回,要等赛金花出来,那知等来等去,赛金花的影也不见。卜侍郎不由得心火发起来,喝令娘姨:“去把你们大小姐叫过来,我有话和他讲!”
偏偏的这几个娘姨大姐,也为着以前的卜大人对着赛金花这样的奴颜婢膝,如今的卜大人对着赛金花却又这样的装腔作势起来,一个个的心上也都在那里剪他不起。
看了他这样其势汹汹的样儿,心上越发的不愿意,冷冷的连应都不应。卜侍郎见了他们这般待理不理的神情,更觉得火上浇油,薪边措炭,心上一盆烈火直透青云,再也忍耐不住,跳起身来把桌子上的茶碗抢在手中,用力往地下一摔,摔得粉碎,口内大声喝道:“怎么我来照顾你们的生意,你们都是这般不瞅不睬的样儿?难道我姓卜的不是出钱的么?”
那班娘姨大姐见了卜侍郎忽然的这般发作起来,倒也都吃了一惊。一个大姐便飞一般的去和赛金花说,娘姨银姐便上前按住了卜侍郎陪笑劝解。卜侍郎那里肯听银姐的话,只是气忿忿的乱嚷。一刻儿的工夫,赛金花急急的赶了过来,见了卜侍郎便微微一笑道:“倪当仔啥人来浪发脾气,勿壳张是卜大人!卜大人,耐是勿比别人,倪搭格老客人哉嘛!俚笃有啥勿到家格场化得罪仔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