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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名男子都是忠臣,也是重臣,反正“忠”与“重”一个读音,小周峦分不清楚,只知道两位大人一直在护着他跑,很重要,要厚待。
母后说,谢大人更忠心一些,较之周大人,陛下理应同谢大人更亲近些,待其如父。
但是周峦偏不,他的父亲只有一位,就是刚丧不久的先帝,谢景他算个什么东西。
渐渐地,周峦同周仲晦越走越近,小皇帝发自内心将周大人当做老师。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周峦心底却有几个疑惑,一直不敢问周仲晦:做皇帝有什么好的,为什么成天逃难,东躲西藏?母后好像不是喜欢他,那她为何要扶他做皇帝?还有,母后好像很喜欢谢大人,他几次瞧见谢大人偷偷摸摸从母后的寝宫里出来,别以为二更天黑,再穿身黑衣就能不被发现,哼!
随着周峦年纪增长,这几个问题的答案,在他脑子里逐步清晰。可是越清晰越痛苦,越痛苦越纠结,越纠结越不敢自答——还得向周仲晦问一问。
周峦还没问呢,有一天,周仲晦居然自己先回答了。周仲晦向周峦讲了很多,周峦印象最深的是最后一句,“谢景已有异心,臣以为陛下做好安排,陛下无须担心”。
周峦的关切从嗓子眼飞出来:“那你呢?”
周仲晦坦然无惧,笑答:“臣的性命将交予山川日月,晨风暮土,今后永远守护着陛下。”
周峦不傻,明白了。他吸了吸鼻子,从龙椅上跳下来,走过去默默抱住周仲晦,喊了声“师傅”。心里想着,就任性一次吧心底叫了声“阿爹”。
周仲晦起掌,罩着周峦脖颈与肩膀的交接处刀下,周峦还没来得及喊“大胆师傅,竟敢以下犯上”,就晕了。
再醒来时,人已在凉州,一帮子死士跪在他周围,磕着头喊,“周大人已经殉国,陛下千万振作,暂且蛰伏隐忍。”
周峦觉得这些死士不仅身子硬,脑袋硬,脑子里也是硬的。让他振作又让蛰伏,那他到底是挺胸抬头啊,还是屈背伏低啊?
周峦还没发问呢,死士们又道:“谢景逆贼已经窃国,吾等均愿追随陛下,将来重回京师,重振山河。”
周峦心想:哦,他失了帝位。但貌似必须杀回去?
能不能不杀回去呢?
周峦放眼四望,发现跪在他周遭死士们是围成圈的,一个圈又一个圈,就好像下连着地,上接着天的屏障天。一层又一层,他永远突破不出去。
于是,就这样了吧。他渐渐成为一个合格的,一心想复位的亡国之君。
周峦想得太久了,发现谢致和常蕙心刚才讨论的那一段布置,他全都没听进去。
“咳、咳。”周峦咳了两声。
谢致旋即止声,问周峦:“怎么了?是不是此处不妥,你有何建议。”
周峦面无愧色道:“那个方才走神了,之前一刻钟你们讨论的,全都重讲一遍吧。”
谢致觉得,如果不是看在周峦是同伙的份上,一定要狠狠揍他一顿。
周峦笑嘻嘻,起手给谢致倒了杯茶,捧起来递给谢致,“来,润润喉。举手之劳,我不辛苦。”
直至旁晚,三人才将所有事宜全部安排妥当。抬头望去,外面的天色将黑不黑,一片昏黄。
谋逆是刺激事,赌博也是刺激事,做一场关乎谋逆的赌博,真是刺激得不能再刺激。事情都商议完了,三人的心却均在剧烈鼓跳,处于亢奋之中,停不下来。
周峦觉得开心,笑容挂在脸上敛不住,他邀请谢致道:“遂志,我们来下盘棋吧!”这会已经不称呼殿下了,他和他的友谊亲密无间。
谢致淡淡反问:”棋不是明日清晨,在金殿上下么?”那时每落一个子,都是富贵生死。结局不是赢就是输,没有平局,还不能悔棋。
“唉!”周峦紧闭着唇,缩着腮,“你怎么想太多!我说的是真棋,白子黑子的那种。”
谢致拒绝:“那也不能下,我精力有限,都得留到明天。”
谢致说的是实话。今日经历的事情的确有些多了,他脑子疲了,送周峦离府后,谢致食了晚饭,回到寝房倒头就睡。
常蕙心是紧随着谢致进房的,见他躺卧在锦缎上,上身直挺,下。身一双膝盖稍稍弯曲。她出双手,轻揉谢致两侧的太阳穴:“累了么?”
谢致闭着眼睛道:“睡吧。”
常蕙心静悄悄躺下,闭目的谢致前伸右臂,将她半边身子圈了,再无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