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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瑚继续说道:“让我去见皇帝,还有一样便利,提起我爷爷的名字,那皇帝老儿大概还会记得的。”要知她的祖父云重是明英宗时的武状元,曾任御林军统领,对国家有过很大的功劳,当今皇帝朱见深乃是英宗的长子,在做太子的时候,就曾经到过她的家里,和她的祖父、父亲都是十分熟识的。陆昆仑道:“对,你若见了皇帝老儿,不妨提起令祖、令尊,说不定他对你的话会比较容易听得进去。”终于,大家一致同意让他们二人担当这个重任。
陆昆仑道:“敝帮弟子有人和宫中的小太监认识、我想贿以重金,当可买通一两个小太监给咱们画出皇宫建筑的大略图形。当然也还是要碰运气,但比较来说,则不至于盲人摸象了。”
众人商量具体进行办法,陈石星挂念段剑平,便与云瑚先行告退。
段剑平尚在熟睡之中,池梁与韩芷也还未回来。
池粱带领韩芷走进屋后的松林,一路上都没说话,好像怀着很重的心事。
韩芷不觉起疑:“他要和我说些什么呢?为什么不能在屋子里说?”
走到松林深处,池梁的脚步是停下来了,但仍然没有开口说话。
他凝视韩芷,神情甚为古怪,好像又是欢喜,又是悲伤。
韩芷不觉有点惊疑不定,忍不住说道:“池老前辈,你怎么啦?”
池梁未曾说话,先叹口气,这才说道:“你长得真像你母亲!”
韩芷道:“是吗?我爹爹也是这样说的。”
池梁怔了一怔。”长得像不像,怎的你自己也不知道,要爹爹告诉你?”
韩芷黯然说道:“我妈死的时候,我刚满周岁。”
池梁不禁流下眼泪,说道:“你妈是在逃难时候死的。”韩芷说道:“不错,那时我们还未曾找到安居之所。”
池梁难过之极,好一会子,方才能够忍住眼泪说道:“这都是我的罪过,没能照料你的爹娘,唉,你妈的命也真是苦。”
韩芷当然也很伤心,不过怀疑却是不禁更多了。心想爹娘为避战祸以至颠沛流离,娘的死虽属不幸,却也是乱世常有之事,不能归咎于人的。池梁虽有照顾朋友的义务,但正如俗语所说,大难来时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朋友?纵使对朋友照顾不周,也用不着这样后悔自咎呀!
“池伯伯,前天晚上,我托楚家的老家人,把我爹爹的诗词遗稿带给你,你收到了吧?”
池梁抹干眼泪,“多谢你的爹爹肯把遗稿付托给我,我的心也安了一些。你不知道,多年来我最担心的就是你爹不肯原谅我,如今看来或许他是愿意原谅我了。”
韩芷怔了一怔,“池伯怕,你有什么要我爹爹原谅的?我一直以为,要你原谅的是我的爹爹呢!”
“啊,你爹说了什么?”
“他说做过一件很对不住朋友的事情,但他并不后悔!”这两句话正是韩芷一直百思莫得其解的,以她父亲那样正直的性格,为什么做了错事,却又毫不后悔呢?
她充满疑问的目光望着池梁,希望从池梁的口中得到解答。
池梁一声长叹,说道:“其实是我对不住你爹爹,应该后悔的是我!”
韩芷禁不住问道:“池伯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情,你可以告诉我吗?”
池梁没有即时回答,却在低声吟道:
“梦幻尘缘,飘零蓬梗,何堪相语?月冷秦淮,误了三生鸳谱,生生死死浑虚语,莫怪蝉声别树。算吹冷嘘寒,添香问字,徒增凄楚。………
吟声哽咽,只念了上半阙,下半阙就念不下去了。这是韩芷父亲那部遗稿中的一首词,词名《陌上花》,虽然只是念了半阙,词中那股凄凉的意味,已是令得韩芷几乎感到窒息了。
这首词不仅令她感伤,其中还有一个难解之处,令她深感迷惑的。
她父亲写的这首“陌上花”,看来似乎是一首“悼亡词”,但其中一句“莫怪蝉声别树”,她可是百思莫得其解。
她读过的书也许不算很多,但一般的成语和典故她是知道的。她知道有一句古诗:“蝉曳残声过别枝”是指女子负心别恋或者是指妇人再嫁的。“莫怪蝉声别树”似乎是从这首诗套过来的,但是不是还有别种解释呢,她就不知道了。
她不懂的就在这里了,如果这首词确实是一首“悼亡词”,她父亲悲悼的死者当然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可是和她的父亲共同患难,一直到死的。她的母亲既没有负心别恋,更没有再嫁之事,那么,何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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