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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去,你就去!”那个女人忽然不耐烦起来,一把将那个孩子推了出去——那一推,似乎极其用力,孩子惊叫一声,居然直直向他飞过来。
“铭洋!”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只看到孩子身着自扑来,那张毁坏的脸上充满了恐惧和惊慌,渐渐迫近眼前。他一把接住了那个孩子——然而怀抱里却是虚无的,就如一阵风一样的,他的孩子就这样从他指间消失了。
“我不要你!”他听到孩子的声音,“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风中消逝的那张脸是如此的愤怒和绝望,带着某种敌视和弃绝,就这样在风里一片片地剥落、碎裂。那一刻,天地震动,世界仿佛毁灭。
“铭洋!”他惊呼着,从梦里醒了过来。
醒来时,墙上的钟敲响了七下,房间里已经洒满了阳光,窗台上茑萝开得明快,透过窗户,可以看到远处的大海平静湛蓝,犹如一块刚刚切割好的蓝宝石,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自己原来在家里么?
他茫然的想着,视线落到了床头的药瓶上,瞬地回忆起了所有的事。“铭洋!”瞬间,老人再次发出了低呼,痛苦地抱住了头。
是的,昨日他亲眼目睹了那个吞噬一切的天坑出现在儿子的住所,现场没有一个幸存。他派人用悬索进入坑内搜索,一直到两百多米深的地方都不曾找到丝毫痕迹——那个吞噬一切的天坑,将他的孩子,以及周围方圆一里地内的一切物质都销毁了。
看到他从梦里惊醒,门外的管家连忙上前:“老爷醒了?”
霍天麟咳嗽着,没有说话,只觉得头痛欲裂——林管家有些担忧地看着:昨天凌晨三点,老爷从天坑现场返回,一连服下了8片安眠药,让他整夜不敢睡稳。平日老爷最多只吃两片,如今一下子服用超出4倍的剂量,实在让人担心。
“铭洋……死了么?”沉默了片刻,霍天麟坐在床头低低地问,仿佛是问自己,又仿佛是在问身边的人,狮子一样犀利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林管家不敢正面回答,只道:“只是暂时没有少爷的下落而已。我们的人正在寻找新的方法,准备下到天坑里更深的地方去寻找——听说天亮前政府的教授专家也已经到了,相信进展会快上很多。”
“呵……政府的专家?那有什么用!”霍天麟疲倦地捂住了脸,揉着自己的额角,“已经搜索到两百多米深的地方了,政府的力量也未必能比我们更深入。我想,铭洋他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是的,当他一眼看到地面上那个恐怖的黑洞时,就知道那是来自白之月的魔力,使徒召唤仪式的象征——那么多年来,世界各地每次出现的天坑都代表着瞬间打开的一条通道,吞噬这个世界的一切,将一个又一个的人带往异世界。此次有怎能例外?
可是,那些人凭什么将铭洋带走?!他们撕毁了契约么?
在事情发生后,他心急如焚地几次试图联系“门那边”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那个世界和他的单线联系似乎被切断了。他甚至不顾一切地用超出数倍的药量来换取一个梦境——那种被包装成安眠药的白色小丸,是使徒赐给他的,让他可以在有限的次数里在梦境中逆向接触到那个世界并传达讯息所用。
然而即便如此,他吃完了所有的药,睡了整整一夜,却依旧无法换了一个完整的梦,也无法接触到来自于“那个世界”的人——那些来自白之月的所谓使徒单方面撕毁了他们之间的契约,而且抛弃了他不再做任何联系!离末日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他们在人间进行的一切搜集备份活动也接近尾声,到了现在,他已经没有用了么?
当醒来的这一刻,他心里的绝望和愤怒无以言表。
“先生,那个叫欧阳的人怎么处理?”林管家小心的问,“已经关了24小时了。”
“欧阳?”他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就是您昨天在天坑附近带回来的年轻人,”林管家提醒,“自白剂的药力过去,那个人现在已将醒了,情绪很激动,嚷嚷着说自己是什么圣殿的人,是座天使……乱七八糟的。身手不错,还打伤了我们好几个兄弟。”
“哦,是那个人啊。”霍天麟总算想起了那个被他抓来的俘虏,不由得苦笑。
在旁人眼里,霍天麟三个字代表了强硬、冷酷和霸气,即便是泰山崩于前也不会动容。然而他唯一的弱点就在于儿子,在发现铭洋失踪于天坑后,内心的绝望令他做出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冒险的事——在大庭广众之下,在现场抓走了一个看似是克兰社团的人,昨天,在一边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