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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没有注意到太子注视青漪的眼神有他所不了解地东西在闪烁。
很多时候,人都听命于命运,可是有的时候,命运却喜欢捉弄凡人。它安排了两个注定无缘的人相见、相爱、彼此倾心,甚至誓言永不分离。可是这两人却忘记了横亘在他们之间的还有彼此的身份和青漪的那份婚约。
以后的很多年里,青漪都在回忆中不能自拔,她一遍遍的问自己,如果知道结局,她还会不会走相同的路?她不能回答自己,有的时候,人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看。
那个时候的青漪,天真地以为刘启既然是太子,自然没有什么事情是办不到的,于是她只沉浸在爱情的甜蜜里,对兄长的告诫置若罔闻,她以为既然太子答应他会解决好与吴王世子的婚约,那么她还有什么可忧心的?她从来没有正眼看过那个男人一眼,与太子相比,他卑微得如同尘埃,弹指之间就会消失,怎会妨碍了她的幸福?
然而所有的事情却都因那个她不屑一顾的男人的固执而变得不可收拾。不知道太子是怎样与刘晟谈的,当时的太子,也就是后来的景帝从来闭口不谈那天的情形。人们只知道,太子请吴王世子赌赛弈棋,却因为争棋路而动了意气,争执起来,一向温文的太子竟一改常态,抄起桌案上的棋盘,正抡在刘晟的额角,刘晟当场毙命。
当亲眼看到刘晟的血溅了太子一身的时候,青漪突然感到一种绝望,她想扑过去抱住失魂落魄的太子,与他一起负担这后果,却被狂怒的兄长给拖走了。她被带离东宫,关进晁错的私宅里,她万没有想到一向疼爱她的兄长会那样斥骂她,骂她是红颜祸水,将国家、皇权、民生这样一些大题目与她纠缠在了一起。
她不过是想与心爱的人在一起,难道有什么不对?以后的几个月里,兄长逐渐平静下来,开始长篇大论地向她讲述天理人情,晁错的世界里容纳着天下和责任,而青漪的世界里只容得下一个人。青漪不耐烦听兄长的说教,她唯一想谈、想见的那个人,兄长却只字不提,只反复地述说着吴王刘濞的势力,反复引述着他的那些政论文章《言兵事疏》、《守边劝农疏》和《削藩策》。
后来,她终于听明白了一件事:吴王刘濞愤恨于儿子的惨死,却又不能奈何了太子,就把怒气发泄到了她这个罪魁祸首的身上。吴王已经正式上书要求青漪与世子冥婚,为了安抚吴王,文帝不顾太子的请求,已经答应了。晁错只能牺牲妹妹,将她随着世子的尸身一起送回吴郡。
所有的哀求哭告都没有用处,甚至她想见太子最后一面,都办不到,她就那样被套上了嫁衣,反剪着双手,塞进了远行的马车。幸好,幸好,太子没有负了她,在车驾离京两日后,太子单骑追上了车队,截下了青漪,带回了东宫。
东宫的日子并不平静,即使是未谙世事的青漪也能觉察出墙外的惊风密语,也能感受到太子为了保护她而承受的压力。从东宫侍从的只言片语中,她知道了吴王刘濞愤恨不已,当世子的尸身运回吴郡时,刘濞竟拒绝接受,说死在哪里,埋在哪里好了,又将儿子的尸体送还给了太子。
文帝只得将刘晟的棺木葬在了京郊。此事毕竟是自己的儿子理亏,于是文帝对吴王百般怀柔,恩德极厚,但是丧子之痛却令刘濞失去了理智,他越发骄横放肆,公然开铜山铸钱,煮海水熬盐,招诱亡命之徒,蓄谋反叛作乱。
在这种情况下,晁错终于也认识到:吴王刘濞终究会造反,反得早,祸害小,反得迟,祸害大。于是他原谅了妹妹,默认了她没名没份地侍奉在太子身边。太子待她很好,可是文帝和窦皇后不能原谅青漪,他们不许给青漪封号,以此来做为对太子的惩罚。太子安慰青漪,让她等待,等待自己当家作主的那一天。青漪相信他,愿意为他等待,她就这样在东宫,以一个侍女的身份独占太子的宠爱,受着众人的冷眼,每日都在水与火中度日。
她终于等到了太子当家作主的那一天,可是随即而来的,却是七国之乱。吴王终于造反了,打着“请诛晁错,以清君侧”的旗号,纠结了几路诸侯王,向京城杀来。她很恐惧,兄长却很笃定,他告诉妹妹,只要皇帝亲征,叛军将不堪一击。
她相信兄长的话,并且以为景帝会毅然为他披上战甲。她却不知道,景帝是自小就被当作储君来培养的,在他的头脑中已经植入了根深蒂固的观念,那就是当皇权受到威胁的时候,友情与爱情都可以被抛弃。
当她躲在夹壁里偷听到景帝与大臣的对话时,她的世界破碎了。因为她清清楚楚地听到景帝那清朗好听的声音吐出了最无情的话语:“为了对得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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