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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季节,可能近年底了,所来行商早订完货了,所以并不象船家娘子所说的客商云集,反倒是大多是运土运柴的船只,真正是络绎不绝。一打听,才晓得,麻仓土居然是一百斤要七八贯钞,还不一定能买到。在船上时,所看到的,居然是给官窑运的。民窑呢?也大多是次麻仓土,或者其他土代替。
文箐走了几家店,才发现民窑烧出来的居然太次了,构图也差,哪里有什么艺术效果?画得亦不是特好,这同自己从喜欢古玩的爷爷与崔老头那里了解到的完全不一样,不免十分失望。此前,还想多淘些宝贝,赚一回钱,没想到,偃旗息鼓。见过博物馆的,再比较眼前的,只能叹声气:毕竟那是皇帝用的。只是,既来了,且逛逛吧。
小黑子亦跟在他后头,东张西望,见到一样货,直摇头,一贬再贬,也不知他到底懂还是不懂,反正只气得店主瞪完后就骂人。文简却看得兴致勃勃,就被人这么直撵出来,免不得指责罪魁祸首:“小黑子哥哥,都是你”
文箐亦头痛地看着他,责道:“你是故意的吧?”这看都没全看了,哪里还能谈买?不过在抱怨的同时,心里有个小声音,亦不免赞同小黑子的眼光“不俗”,至少不象他平时疯言疯语,原先以为他是见一个爱一个,到时一定会看中很多破烂,哪里想到这人眼光比自己还要挑剔。真正是矛盾的一个人。
连陪同的船家都觉得这三人眼界太高,亦好言相劝。
小黑子被人赶了,先是愤愤不平,此时却又一副若无其事状,歪嘴道:“甚么啊?那些自是难登大雅之堂。你要真买了,这万一磕碎了不算,只是买到手,转卖 不出去,咱们不就路费都没得了?我这也是为咱们生计着想啊。”
正文52 胭脂盒
文箐气得咬牙:“你是不想买鞋了,是吧?那光脚丫子走吧。”本来还想着多转几家,打听行情,哪里想到带了这个瘟神出门,行情没了解,反而被人到处赶。心里劝自己不生气,可也忍不住。一扭头,牵了文简,径直让船家带自己去魏家铺子。
魏家铺子是有自己的窑厂,据说老祖宗就一直跟这块儿烧陶了。他家也是有名的制窑的专家,附近大的窑厂大多亦请他家参与建窑,便是甚么官窑厂,亦曾参与建过。所以,这店大,自然东西亦贵。
文箐一盘算,自己手里还有二两碎银,另有四百贯钞还是上次在南昌府用银子换的,可真是没法买大器件。哪里想到,买个象样的小器件,也是看不中,看中的,太贵。还没赚钱,就要花出大笔钱,这可不成。又担心小黑子乌鸦嘴,买了万一磕碎了,钱没了。
她转了转,也没心情了。看着玲珑瓷与薄胎瓷,扫过一眼,再不敢多看,怕自己舍不得离开。
至于,官窑产品?想见识一下——没门
听伙计道,连那有点儿瑕疵的,都直接砸碎,回炉了。至于什么绝品宣德宝石红,文箐闻名已久,只见过图片,以为到了明代,也能见到实物遛一眼,哪里想到连个渣都见不到……
一个上午转铺子,没收获,大失所望啊……惆怅,不甘。
船家见他们这般,想来今天也不用给他们拧东西了,便道有事,先走了。
这更是打击文箐的士气啊。
不过有时人犯起倔来,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正如小黑所说:“既来宝山,焉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反正是打定主意停留在这一天,且找找呗。缘份来了,也说不定。”
下午在附近窑厂转悠,眼看着一天就要过去了,还是一无所获,难免不气馁。
最后在一家小窑前停住。小黑子指着那匣子里一排小瓷盒道:“庆郎,快看。我找到想买的了。”
文箐心里失落,自是拿他撒气,没好气地道:“有钱吗?你去买。”
小黑子不吭声,只走过去,蹲在那把玩,道:“真的不错。你看这仕女,画得真是传神得很,看着就想娶一个回去这要配上你那药膏,那些娘子还不抢疯了?”
“你才多大啊?就想着娶妻了?买这么多瓶瓶罐罐,这一路怎么办啊?”文箐听着他说的,其实亦心动不已,只是嘴上不想服软,牵了文简走过去看看。
这小瓷盒,真不大,想来是装胭脂类的,小巧得很。关键是图上画的仕女真有几分灵动,不象一般窑里的人物,呆板得很,看来这画功了得。
没能见到至宝,也得寻个替代物不是?总不能真的空手而归。
可他们在这还没摸上两下,就有人来赶了:“你们几个小童,要玩且到别处去那些莫碰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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