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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女湖水天一色,常常有新来的小仙掉到湖里以身试真假,叫岸上的他们笑得尽兴,久而久之就成了个不成文的传统,每次前来都要连哄带骗乃至暗中作祟直到有人落水才肯作罢。五百年过去,这个胡闹的传统依旧流传了下来。
湖岸上的小仙已然笑作了一团,蓝滢滢的天空下野花芳菲、欢声笑语,仿佛五百年来什么都没变,这期间,有离开,也有补缺,连数目都没有变化。
远处,紫微帝君背影站得笔直,天华踱步走到他的身侧道,“我还从没见你来过。”
紫微帝君浅浅地“嗯”了一声,道,“我和她来过一次,不过当时还是隆冬,山上除了寒冰什么都没有。”
他对她的回忆多是在战场,难得有一年打仗打到了这座山脚底下。仙女湖的美如画也在凡间传遍,只是碍于它的距离一直鲜有人去过,几日来连连不断的胜仗终于撩动了那颗如石头一般的少女心,生拉硬拽地就把他拉上了山。寒冬朔雪,哪有什么如诗如画的好风景可言,一步一个深到腿部的脚印,绯红的小脸被狂风吹得鼻涕眼泪一起流,先前风花雪月的大好心情早就吹出了九霄云外。之前之后也曾学过人家去度良辰美景,每每都是如此一般悻悻离去,戏文里唱出天的浪漫仿佛与她出生就和她泾渭分明。
偏头看到他微微翘起的嘴角,天华出言问道,“为什么当时不去拦她?”
总归是“众星之主”,哪怕就是去凡间历劫身边也要有诸神护体,时时刻刻与天地通灵,虽说神仙不便插足凡事,可他紫微帝君的脸面谁又敢驳?他不信他救不回一缕孤魂,他更不信堂堂帝君在云霄殿内挡不住一个妖怪。
含笑的脸很快地又恢复如常,肃冷的脸对上他的视线一本正经道,“她死了,就要走六道轮回,她犯了错,就要受惩罚。凡间即便是天子犯法,也讲与庶民同罪。”
“可是……”
“灵君,仁者不仁。”
湖岸又突然喧哗起来,几名新来的小仙撺掇着众仙吵吵囔囔的要往树林里瞧上一瞧,天华回头正要跟上队伍,身后的神仙却低低开口说道,“之前南灵真君交予我一件东西,叫我转交与你。我出来携带不方便,还劳灵君随我去取一趟。”
继而甩甩袖子脚踏祥云而起,天华也只好转头与他同去。
第十八章
南灵真君留给天华的正是他在天牢里那个死抱着都不肯撒手的木匣子。紫微帝君从柜子把它拿出来的时候,眼睛一直不肯离开那颗琉璃珠,直至天华叫了他一声名字,他才缓缓地收回了手,视线却转到了裱在墙上的那幅字帖。
都说字如其人,也许真是这样。天华只是单单看着面前这幅毫无欣赏可言的狂乱书法,就恍惚能穿透纸张看到白纸那一头的烽火姑娘蹙英眉咬着笔尖的模样。彼时,白纸团堆满了桌角、墨迹沾到石榴裙上都能重裁做新衣,也不见她落笔,直直等到帐外号角再度吹响,方才在这张白纸上一蹴而就落下自己狂乱无章的字迹:
仁者不仁。
字字潦草,又字字有力。
“多谢。”天华收敛眉眼,手怀抱着木匣走出门口,手扶着门框的刹那忽而闻得一股花香,追寻着走过去只看到倚着墙角开了一株桃树,周围芳草鲜美,全无积雪现象。
刚才还站在屋里的神仙不知何时站到了桃花树下, “我成仙早有上万个年头了,天生苍生于我眼里始终都是一个模样,不管我是不是喜欢,也不管他是不是害过我,对则赏,错则罚,就算天下人有一天一拥而上找我对峙,我也问心无愧。然而这一次我却负了两个人,一个是她,喜欢我的那个她,还有一个则是我,喜欢她的那个我。”
不自觉又去看他,适才发觉此时站在他眼前原来也不过是个伤心人而已。
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天华甩下一包桃花种子大步离去。
天华山的山脚有寥寥几处人家,此时当值正午时分,挨家挨户的门口都能闻到阵阵饭香。其间有一户农家,门前围了一圈木栅栏,门里个头矮矮的小男孩拿着装满米糠的铁盆“咕咕”叫着逗弄木棚里的家禽。不久,又从屋内走出一个农妇,布衣布群穿在她身上依旧光彩照人,天华隔着木栏,看她驾轻就熟坐在院里的板凳上淘米、洗菜。
农妇抬手擦额头的瞬间,正好与天华打个照面,站起身,隔着栅栏惊讶地叫他的名号,“灵君?”
天华微微笑道,“路过,就来看看你。”
梅花一听也笑笑打开木门上的门拴道,“那就进来吃顿饭再走吧。”
梅花的那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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