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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正對著自己的洗手台上的鏡子，反射出一張紅透了快要爆炸的臉以及慌張到無所適從的神色。

宋荀今天到底是在搞什麼？怎麼這麼讓人心動啊，快瘋了。

顧裴歌面色看不大清，但是眼神卻定在了廁所門上，嘴裡的話也並不像是解圍。

「我這個弟弟，這麼大了還是這麼一驚一乍，和孩子一樣。」

「不會，他平時在學校還是很穩重的。」

宋荀的話跟的很快，堵的正好是顧裴歌的話尾。

正巧此時，包廂門被人推開，隨後是兩個服務員推著餐車進來上菜。

宋荀其實剛才是有在刻意抵著顧裴歌的話腳去接的，他不太能聽的慣這人總是仗著姐姐的身份，似有若無的通過話語去揭露顧裴詩的一些並不是缺點的地方。

他總算是明白為什麼顧裴詩不是很喜歡和他姐姐多接觸了。

顧裴歌和顧裴詩之間的接觸並不像普通姐弟那般，反倒有著很明顯的高位者對低位者的打壓感。

想到這，他的目光就掠過服務員上菜的手，和顧裴歌對視著，女人的目光是緩慢地從顧裴詩消失的地方轉了回來，像是意外，言語中有一些開玩笑但又認真一般。

「宋同學，他剛才看你的眼神，我還以為顧裴詩喜歡你呢。」

宋荀虛虛地握了一下手，感受著指尖剛才的觸感，總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多管閒事，聽到這話的時候面上依舊沒太有什麼表情的。

顧裴歌的眼神晦默難辯，她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抿了一口，不經意的提起：「話說他是真的太乖了，明明同齡的男生大多都談過幾段戀愛了，他卻一段都沒有。」

「在他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已經和他姐夫在談戀愛了。」

話間用遺憾去偽裝，但實際上顧裴歌的目光卻總不經意的放在對桌男生的身上。

宋荀鎮定的對答，儘管這個話題並沒有什麼意義。

「這些話我覺得你還是留到顧學弟回來再說吧。」

一言一懟，硝煙味伴隨著兩人的目光對視漸起，促使這靜默不敢出聲快手上菜的服務員不停地加快速度。

真沒什麼關係？顧裴歌狐疑的想。

她在看顧裴詩異樣的狀況的時候真的有一瞬就以為顧裴詩真的瞞著裴女士做了些憤世嫉俗的事，她就抱持著看戲的心態想試探試探，不過到目前為止，看來是她想多了。

顧裴歌在內心腹誹完，坐直了身子，不再像之前擺出了上位者的架勢，笑容也變得略微和藹可親起來。

等著匆匆放菜趕著走的服務員關上門，她才又接著說：「就是開個玩笑，我當然知道顧裴詩和你不是那種關係，他上次說了有一個正在追的女生，我就是想和他朋友打聽打聽來著。」

正在追的女生？

縱使再平淡如水的宋荀聽到這句話後都停了一秒。

顧裴詩有喜歡的女生了？

不知道懷揣著什麼樣的情緒，鬼使神差的，宋荀努力忽略那內心的酸澀，被思想驅使著問了一句。

「那如果是呢」

這次顧裴歌回答的很快：「那我估計，你倆走不長。」

顧裴歌回答了宋荀的反問，然後抬手等桌子上的湯轉到自己這邊，盛了一碗放到桌子上，手動將桌子轉到了宋荀隔壁的空位上。

「那是顧裴詩的，他喜歡喝這個。」顧裴歌很自然的提示了宋荀一句。

宋荀將湯從自動旋轉的玻璃桌上拿到自己身旁的餐盤上，而顧裴歌的答案也應時傳了過來。

「畢竟，我媽媽不會同意的，她恐同。」

顧裴歌的語氣里多了一絲猶豫，「恐同」兩個字被她念的尾音偏重，整個人的面色略微下沉。

顧裴詩的這一趟廁所去的時間很久，出來時額頭掉落的髮絲還沾著水珠，眼睛有些濕潤，連帶著脖子上和衣領上都有些潮和未擦淨的水漬。

整個人就像是剛被淋濕一般。

不知道有沒有聽到顧裴歌和宋荀的聊天，整個人板著臉，看不出一絲情緒。

「呦，咱們顧小朋友洗完手手回來啦。」女人的情緒轉變的很快，在看見顧裴詩的一瞬間，就一改剛才的陰鬱。

顧裴詩嘖了一聲，瞪了厚臉皮的姐姐一眼，實在是分不出多的心思去和她打嘴仗。

等回到座位上，目不斜視，剛想盛一碗湯，掠手的動作碰到了一個湯匙，帶起了輕微的脆響，他才自己手旁很明顯已經盛好的瓷碗，滿滿當當的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