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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到这里,面色沉吟,朝这边看了一眼,崔赫吓了一跳,连忙伏低身子。待得慢慢抬头,见对方行若无事的样子,这才长长舒了口气,暗道:“幸好没让他瞧见,不然我这条小命,可就没了!”
只见萧影犹豫了一会儿,又说道:“依我之见,敌人众多,上峰需走大路,又拣了东面路近这条便宜,断不会大费周章,绕道西面上峰。咱们可连夜搬大石,造冰球,制长矛大箭,待明日敌人如蚂涌将上来,巨石冰球齐滚,尖矛利箭俱飞,都向峰下敌众招呼。”说完轻声叹了一口气。
陆长青惑道:“吕真人何故叹气?”
萧影道:“这法子不失为退敌上策,可杀伤必众。上天有好生之德,咱们又怎能忍心看到峰下尸积如山?”
陆长青道:“吕真人悲天悯人,仙范神思,实可为我道家楷模!可自来兵不厌诈,咱们又站在正义一方,多所杀伤,势所难免!正所谓我无杀虎之心,虎有吃我之意,咱们不杀敌人,敌人必会杀了咱们,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贼子之势,岂可纵容!”
闻听此话,虚月、如尘均自点头称是。
虚月随后道:“这万一敌人自西面窜上峰来,那可就前功尽弃!”
萧影道:“这着我也料想过。白姑娘此前与我说过,这西面路径险中有险,有一处要径只能同时容一人通过,且又是西面上峰的必经之所。到时我不愿见敌军死伤惨烈,愿往西面要卡死守!”
虚月喜道:“吕真人当真愿意出手相助,那是太好不过。吕真人到时只需往要卡一站,谁能撼关而入?真可谓一仙当关,万魔莫开。这西路可就万无一失了。”
顿一顿,她又道:“子崖子颜,你俩速度下峰通传,着两路弟子分一半人各守要塞,另一半人速回峰来,开山运石,蓄水成冰,伐木成矛,削枝成箭!”
子崖、子颜二人领命而去。
崔赫听得殿内一席话,心里寻思:“吕洞宾在此碍手碍脚,明日攻山,大为不易。我得极早下峰去禀报。”
待各人出殿回房就寝,他才溜将下来,扮成赵力的模样,悄然往东路下峰。
赵力、祁战这些日子在天池当值,托木尔峰上的弟子非但不知其二人已然身死,便连他们的去向均自不知。此刻崔赫冒名混下峰去,自也是谎称下山通传,日后追问起来,便可将之推脱得一干二净。
到得快及峰底,果见离峰脚不远处灯火荧荧,密密麻麻扎了一堆堆营房,谈笑之声轰传入耳。
将及营帐,几个怪汉迎头截了上来,当首一人喝道:“鬼鬼祟祟,不是好人,将他拿下了!”
崔赫连忙打了口切,说明来意,对方这才引他前去面见卢焯义。
卢焯义得悉情报,裂嘴哈哈大笑,在崔赫肩上拍了两拍,说道:“崔公子好样的。有了这情报,咱们明日定可稳操胜劵,老夫今晚也可睡个安稳觉啦!”
崔赫道:“当此寂夜,卢统领可大举攻山,乘虚而入,擒得虚月,逼其交出掌门令牌,岂不省事?眼下他们防哨撤去一半,回峰准备明日防务用器,此时正是上峰的大好时机。”
卢焯义捻着八字须笑道:“崔公子之想,老夫不无虑及。只是一路远来,人人疲累不堪,别说打将上去,便是轻装上峰,均有大半人难以办到。最为要命的是,天山派门人常年居此冰天雪地之境,挨冷受冻惯了。老夫手下这些乌合之众,别看他们个个出身黑道,平素风里来,雨里去,做事穷凶恶霸,可天山这等血管也要被凝冻的鬼天气,生平遇所未遇,人人冻得拿刀使剑,极不趁手,打拼起来,只怕两个不顶天山派一个,去了也是枉自送命。老夫已连夜命人前往附近城镇置办烈酒,只待明日一早,大伙喝得身上暖和,一举攻山,自可马到功成。”
崔赫面有忧虑道:“东面路径,明日自是上去不得,西面又有吕洞宾把守,这老儿手下着实有些功夫,可是不好惹的主儿啊!”
卢焯义面上大骇,惊问道:“你说的可是人称‘纯阳子’的那个吕洞宾?”
崔赫点头道:“正是此人!”
卢焯义张口结舌,脸上布满了阴云,沉吟道:“这吕洞宾传为仙人,我只道江湖流言,多不可信,不定他早已人死骨枯。哪想到他竟会这般不选时候,偏偏在咱们举事之时来到天山。他此番而来,不论旁的,单论其与天山派师祖残月老道姑那层关系,便不会睁眼看着天山派覆灭。有此人在山上,着实是块烫手的山芋!不过嘿嘿,好在老夫也是有备而来。”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