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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哪提牢厅石门闭上之后,想是精通轻功的武林高手,也不容易逾过这堵高墙,更别说这些受过严刑拷打的囚犯了。木柱周围放着囚人的机关木匣、老虎凳、钉床、烤焊人的铁火钳、禁锢琵琶骨的铁勾、拶指竹排……,诸般刑具,样样俱全。即使徐凤仪艺高胆大,见到这些恐怖的刑具,心里亦是惴惴不安,头皮一阵发麻。徐凤仪又向牢房入口望去,却见一条幽暗的地道深入地下,好似通向幽冥地府一样。徐凤仪顿足踩地,啪哒一声,声音十分单调郁闷。旁边一个看门的小狱卒冷笑道:“别踩了,这地下全是花岗岩石,牢房便修建在这岩石下面,神仙进来也照单全收,别想再出去。那个笨贼人若斗胆劫牢,请他叫一班工匠来凿地道,我敢保证他敲打一年半载工夫,也凿不出一个棺材大小的坑道。这个地牢可称为固若金汤的死神封地,禁锢囚犯的肉体同时,也镇压囚犯的灵魂,让他们完全绝望,找不到一丝重返地面的机会。”小狱卒说到这儿,似笑非笑地望着徐凤仪一语双关地道:“这位朋友,你大概不会尝试到这儿住几天吧?”
徐凤仪把舌头一吐,拱手求饶,连称不敢。
不一会儿,王忠带着几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威风凛凛向徐凤仪冲过来。徐凤仪眼见哪几个汉子来势凶猛,吓得连连后退。什么叫强龙不压地头蛇,此刻徐凤仪有深切的体会,在没有搞清楚金尼跟唐三的恩怨是非之前,他可不想糊里糊涂跟这班煞星凶神打架干仗。
这伙人中间有人指着徐凤仪鼻子大声质问道:“你,你就是来探监的,替哪个囚犯说情的?识相的就流水地给大家买些酒菜来,让我们痛饮一番,便给你脸子做个人情,让你看望你的乡邻。”
徐凤仪还道这些牢子围过来刁难他,见他们这样说话,便知道事情好办。于是每人送了一封十银子的红包,陪笑道:“各位等等,我到市集一趟就回,借个兄弟帮手挑东西。”那些人既收了徐凤仪的钱,还有什么不许的,乐呵呵的答应不迭。
徐凤仪到附近市场买了几坛酒,一盘饽饽和花卷,一腿羊肉,一个猪头,一只大鹅。拿回提牢厅叫煮饭的伙夫收拾享用,那些牢子又嚷起来,说道无鸡不成宴,叫徐凤仪再添几只鸡。恰好伙夫在监狱旁养了一棚子鸡鸭,徐凤仪又取出一两五钱银子,叫伙夫加宰几只鸡鸭。两个时辰之后,收拾整齐,便摆到提牢厅办案的桌面上,关上牢门,推杯换盏,吃了起来。
王忠给徐凤仪办妥手续,挥手道:“你进跟你的乡邻见个面吧,商量甚么事体,尽快谈妥。你们见面的工夫不多,待我们饭没了便要走,知道没有?”
徐凤仪应了声“晓得”。王忠给徐凤仪一个灯笼,开了牢门,待徐凤仪进去之后,反锁牢门,吃饭去了。徐凤仪一手提着灯笼照路,一手挽着食盒,弯弯曲曲,望牢底走下去。
地牢入口从一个没有多少个阶梯的斜坡往前延伸下去,坡度陡峭,地表又潮湿溜滑,象走上抹满鼻涕的石板路,稍有不慎,就如坐上滑梯一般,直滑到底。
徐凤仪小心亦亦走到牢底,举起灯笼一照,只见两排牢房笼罩在一片黑黄的色调中,黄的是霉菌,黑的也是霉菌;霉菌长在碗口粗的木栅拦上、石壁上、人的衣服上。这间牢房有股说不出的味道。那是一种闭塞的,霉烂的,酸腐的气味,叫人发冷,吸在鼻子里潮腻腻的。总之给人一种肮脏的近乎死亡的窒息气氛,让徐凤仪感到呼吸不畅。监狱穹窿阴沉黝黑,使一切都暗淡无光。地板堆积着经年没有清理的稻草,与屎尿粪便混在一起,腐臭的氨水气味能把初入大牢的人熏出眼泪。一到这个地方,则使是脑袋缺根弦的大笑姑婆也会无端端的不快活起来。这些可怜牢犯,在外面时候混着不如意,关在监狱里,苦难和烦恼还象阴魂不散的诅咒如影附身,把他们折磨得三分似人七分象鬼。徐凤仪想象不出台州城哪个区域比这里更丑陋更邪恶?这个阴沟、茅坑不如的地方,只能以棺材或活死人墓来形容。这个分成若干个牢房、几百平方米的狭小空间,居然关着上百个囚徒,不知这些人犯了什么罪?
那些囚徒对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徐凤仪毫无反应。枯萎的心灵和形同骷髅的躯壳,仿佛对一切已经绝望了,对什么也不感兴趣,即使是徐凤仪手里挽着的食盒散发着馋人的肉香,这些人也象死了一般,谁也没动一下。
徐凤仪把灯笼四下一照,扬声叫道:“卜老实,谁是卜老实?”
只见一个胡子拉碴发若乱草的野人从人堆中挤出来,狮子吼似的哮咆如雷:“我就是,我就是行不改姓坐不改名的卜老实,哪个鸟人找我?龟孙子有种过来给我一个痛快吧,零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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