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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哭到眼睛都肿了还是无法止住。因为那个时候你还借住在翔仔家里,为了怕吓到跟他同住的阿贵一家,我把你和翔仔送到饭店去住。谁知道隔天翔仔却冲来找我,他握着一张你留给他的分手字条,哭的比你那时候更凄惨,说你不要他、你甩了他。之后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你的下落,直到一年后我收到草莓的信为止。”大哥说了草莓日记来不及记载的那部分。
“我离开之前和他分手了?他没有告诉我这个。”我的头又开始痛起来。
“谁知道?也许是他心虚,怕说了你又离开他。”大哥说。
门被推了开来,我转头,看见魏翔苍白着脸站在外头。
“为什么你不跟我说这个?那张字条写了些什么?”我看着魏翔,问着。所有的一切都可能是线索,我需要他将以前的事情告诉我。
魏翔别开脸。他不敢面对我。
“阿翔,大哥离开后跟着怎么了?我们是已经说好要分手的吗?”我走向他。
他退了一步,神情懊恼而伤痛。“明明还好好的,我洗澡出来你却不见了,只留下那张字条给我。我做错了什么你可以跟我说啊,我都会改的!但你却一声不响的走了……病好了……不需要我……就走了……”
他的手在颤抖,为了不让客厅里的人听见我们的谈话,拼了命地压低音量。那些声音听进我耳里,像低声的控诉与怒吼。
我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想的。我离开是因为我再也不需要他,他觉得自己只是被人用过就丢的垃圾,而后为了不再被丢弃,便对我加倍的好,加倍的紧迫盯人,但心里的那个依旧存在的伤,也往下侵蚀得更深更深。
无论那时的分手是什么原因,我都伤得他很深很深。
大哥走来小声跟魏翔说:“先让我们谈谈。”跟着把门带上,我们又回到原位。
“我觉得那张纸条不会是你写的,你觉得会是你吗?”大哥问着我。
“不知道。”这个问题让我想了很久。“我没有办法正确地告诉你。因为我始终觉得我是爱着我的老婆的。如果我是爱着我老婆的,就代表那张字条是我写的,因为我不想和阿翔在一起了,所以我才会和他分开,跟着娶了老婆。”
“那如果你并不爱你老婆呢?”大哥换了个方向说。
我失笑。“这怎么可能!”
“别忘记还有个医生存在,医生爱着婉婉。这是关键句。”大哥的目光直视我,炯炯有神似乎要穿透我的心,让我无法逃避。
大哥跟着拍拍我的肩膀,要我放松。“其实你现在也好了,过去的事情并不是那么重要。忘了就忘了,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婆不在了,就剩个女儿,要重新开始并不困难。看你是想娶个新的漂亮妹妹,还是勉强将就翔仔,都到这把年纪也没什么顾忌,自己喜欢就好。”
大哥跟着又说:“你啊,之前那段路那么辛苦,现在总算是走出来。看着你过得好,大哥也才没那么内疚。”
我笑了笑,大哥还是很介意当年阿爸把我送给别人当养子的事情,他一直认为自己也有责任。但那时的我们都只是小孩子,没有人有能力为自己的将来作主。
“我过两天想回去日本的家看看,也许草莓会留下线索给我。”我说。但机会想必是微乎极微的,照医生的个性,不该留的他不会让它留下来。草莓也许是用尽力气才让她的日记本逃过和我的记忆一样被抹煞的命运,要发现其它的蛛丝马迹恐怕难如登天了。
“大哥,你有空帮我照顾奈奈几天吗?”我说。
“奈奈我帮你看着没问题。翔仔呢,你要带他一起去日本?”大哥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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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有他在我没办法想事情。”他最拿手的就是让我脑袋一片空白,除了叫床以外什么都忘光光。
“这时候丢下他,不是又要叫他想歪?”大哥啧了声。“自从八年前被你一声不吭突然甩了以后,他的个性说多阴沉就有多阴沉,连他姐也搞不定他。”
“很糟吗?”
“我记得有一回,阿贵的儿子爱玩弄烂了他一个钥匙圈,他发起疯来打了那小的几巴掌,害得那小的现在看见他就躲得老远。”大哥补了句。“那钥匙圈是你送的,不过我猜你也不记得了。”
我记得,是游乐场里的黄|色米飞兔布偶钥匙圈。但我没开口。
会想回日本,多半的原因或许也在魏翔身上。他的不安至今仍在,他恐惧着我随时会离开他,而那张分手的字条是所有问题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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